”
程绣听后猛然大笑,笑得直不起腰来,王七至今为止从没见过她露出这样的姿态,愣了半天,傻不拉唧的开口,
“姑娘,反正咱们快要过奈何桥了,过桥之前,不如让咱们做一些快快乐乐的事,当作这辈子留在世上的最后回忆吧,天色不早了,姑娘,请让小的伺候你更衣……”
“你要不滚,我就叫了,一……二……。”
“啊,姑娘切莫和小的客气,姑娘不要送小的,小的担当不起,小的……小的这就滚……”
第二天早晨,两人起得都很晚,昨夜交谈半宿,得养足精神,为今天的行程做好准备,张何山很够意思,将程绣亲自送到门外,
“侄女,铁厂的事情本将略有耳闻,你是第一次和那帮人打交道,有些事你心里有数,得过且过吧,不要和他们计较。”
程绣聆听完张何山的淳淳教导,感激下拜,细声说道:
“将军的心意小女明白,请将军留步,待我等返回之时再做叨扰。”
王七看着满脸笑容的张何山,心中感叹,军人在沙场上威猛果敢,是为了战事的胜利,军人在官场上八面玲珑,是为名为利,还是为了别的什么东西?这样的军人,还算是军人吗……
军营离铁厂不远,繁忙的道路上来来往往都是各种运货的车辆,程家一行走了小半个时辰就到铁厂的大门口,铁厂自身也有护卫的武装,看上去显得精明干练,对方想必早就得知程家的动静,却一点表现都没有,常爷说明来意,一个头领模样的人冷然出声,
“敝厂有规矩,无关人等不得入内,为了安全计,只能招待上官一人,各位烦请离去,等视察完毕后再行接回。”
马队顿时炸了锅,所有人都在马上怒骂,无非是朝廷的军营老子们进得,你们这破门老子们却进不得,什么道理……那人皱眉,不耐烦的说道:
“细柳营的典故你们知道吧,不要把我们当成外面的那帮丘八。”
王七暗笑,这两拨人之间的关系不那么和睦嘛,龌龊的事八成没少干,他示意护卫们不要再吵,语调阴阳怪气,
“不得了啦,大家看哪,利苇铁厂要造反了……”
那人一听,立刻急红了眼,老子才说两句,铁厂上下就不明不白的被弄了个灭九族的大祸,这种话哪能随便讲的,他朝王七狂吼,
“你他娘的莫要血口喷人……”
王七不等他说完,继续阴阳怪气,
“周亚夫不过藏了五百甲盾,就被人用谋反的罪名下了大狱,你们铁厂每年不知道生产多少器甲,又组织众多精壮,还打着细柳营的名号,你们置朝廷军队于何地呀,是不是想攻进京城当个皇帝玩玩,不然霸住江南,为所欲为也是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