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孟通抓耳挠腮,犹豫不决。
“霍公,使不得,使不得啊,”郝齐平和校尉们再次跪下,“您把自己的饮水给了我们,您和公主殿下怎么办?”
“我自有主张,”柴绍若有所思地说道,继而瞪了孟通一眼,斥道,“还愣着作什么,执行!”
这时,身后传来笃笃蹄声,柴绍回头一看,原来是萧之藏策马赶来,何潘仁同几名亲随也跟从在后。
“霍公——”萧之藏执缰挥手,高呼道,“我等有事禀告!”
夜风拂来,沙砾乱跑,低矮的骆驼草摇摆不停,在马蹄边簌簌直响,柴绍同来人驻马风中,倾谈有时。
“霍公,”萧之藏倚鞍说道,“遍营缺水,将士们苦不堪言,谢郎中差人来告,伤兵营中多数身亡者皆因干渴而死,我担心,明晨日头高升时,我军将丧失大半战力啊!”
“是啊,是啊,”何潘仁接过话来,说道,“原本希望掘地取水,可是一滴未见,这个鬼地方,莫非就是戈壁滩里传闻的’漏斗地’——面上看去一望无际,平整如镜,可沙石之下却是斜面,有如斗形,暗水都汇集到……汇集到……”
“都汇集到十里外的那口井里去了——”柴绍皱着眉头,吁了口气,说道,“何将军,你是北族人士,曾在塞外行商多年,对于戈壁的地理气候多有了解,实不相瞒,前方故垒中的水源乃是我军的必经之地,然而,今日的战事却……”
柴绍收住话题,仰面朝天,怅然若失。
何潘仁眨眨蓝眼晴,看看柴绍,又看看萧之藏,一时之间不知如何说话。
入夜已深,风凉透骨,柴绍在马上连打了个冷战,抬手系紧战袍后,侧头对萧之藏说道:“我有个想法……”
“连夜撤回阳山城?”萧之藏躬身前倾,低低问道。
“嗯,”柴绍点了点头。
何潘仁一听,顿时急了:“我军立足未稳,便匆匆撤退,若敌来追,有溃败之险啊!”
柴绍摇摇头,说道:“不然,索周此人,虽精于防守,却是无利不往之徒,今日已经垒上立功了,又如何会冒险出击呢?至于稽胡人嘛,助战而已,没有索周之令,断然不会出击。”
“不过,万全起见,”萧之藏接过话来,“我军当留下少量人马,多张旗帜,多燃篝火,以为疑兵,待大军回到阳山城后,再行撤离。”
“有道理,”柴绍颔首沉吟道,“收集全军的饮水,留给他们,我看呐,岑定方可堪此任,”说罢,对孟通吩咐道:“传令诸营,将军即刻到中军大帐听命!”
“遵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