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你却并未做到,如果我的情报无误的话,你曾以将吕布作为出征的目标一事,和陛下当朝争执,是玄德从中调停,才君臣修好。但你可有想过,自那之后陛下对你的猜疑有增无减。”
“徐州一战连战连捷,从洛阳派遣的官员在陛下的眼皮底下出发,你怎知他不是以为你尊奉天子是假,实现野心是真?玄夜不会和你抢,玄德不敢和你抢,我又不和你抢,你将这徐州全境尽收囊中,再去南击寿春,岂不是坐实了陛下的怀疑?”
“将徐州让给其他人,陛下才会对你放心一二。至于让给谁,玄夜目无圣驾,玄德寄你篱下,除了我曹孟德,还有谁更适合接手这偌大的徐州?”
虽说远在千里之外,但曹操分析起洛阳朝堂的局势,却是一针见血。奸雄所言戳中了周临的软肋,但他还是无甚好气,说道:“这就是你半句话不说,就将这偌大的徐州暗取的理由?”
“哈哈哈,这不是我所说其中三成吗?还有七成,就是我曹孟德,想要一个和你公平一战的资本。”说起关于自己的目的,曹操的眼神变得狂热起来,甚至射出异样的光,他说道:“清明,你应该了解,我有我自己的野心。奉天子以令诸侯这件事,我很久之前就想做,甚至和文若筹谋周全,只是慢你一步,也只得作罢。你我虽志相近,但道不同,这天下容不得两条霸道,你我早晚会有一战。”
“但若是决战之日,你坐拥半壁青兖,徐州与淮南全境,甚至是袁绍手中的三州之地,而我曹孟德,只剩下你未曾触及的半壁青兖。那岂不是必败无疑?在此之前,我要是不为自己挣些资本,就只有坐以待毙一条路能选了。”
“我曹孟德要的,是堂堂正正与你一战,在此之前,我就不得不使些手段,从中制衡。”
堂堂正正,公平一战?
这句话从曹操口中说出来,让人心头不由得五味杂陈。奸雄虽时常以阴谋诡计见长,但在是非对错上,却也是正大光明。其中虚虚实实,是周临这老友也捉摸不透的。但此刻奸雄的眼神,他瞳孔中燃烧的火焰却告诉周临,他要一战,是真真切切的。
乱世人心,终究是凉薄,周临一门心思想要以王道终结这乱世,曹操却始终要凭借霸道一决生死。少年一时间有些语塞,他顿了顿,站起身来,沉声说道:“孟德,你真认为你我之间,将来就只有决一死战这一条路能走了吗?”
“两个走上霸道的人,身处同一时代,除却决一死战,别无他路。”曹操说着,也站起身来,目光坚定地与周临对视,说道:“或许不必你死我活,但却是非战不可。”
“你我企盼的明明是同一片太平盛世,又如何非战不可?”周临猛地一拍桌案,几乎将温酒的火盆打翻,吓得许褚又下意识地掏出了大铁锤。而曹操则是不慌不忙,说道:“如何不战?是你将地盘拱手送与我,还是我将疆土拱手送与你?”
奸雄一语,着实切中要害。周临与曹操手中的疆土和地盘,都是两军将士舍生忘死打下来的,就算是昏庸至极的主公,也不会拱手让人,又遑论他们两个?在这句话的力压下,周临瞬间冷静了下来,他坐回自己席前,说道:“孟德,既然你这么想,我也无甚好说的。我只是问你,在你眼里,我还是你出生入死的朋友么?”
“当然是,我甚至觉得,若有朝一日我意外身死,能托付后事的人并非子桓,而是你,周清明。”曹操答得干脆,眼神中写满了真诚,并无半分虚伪的模样。周临眉头稍稍舒展开来,他又问道:“那讨伐袁术的前路,你可还愿与我同行?”
“在袁术身死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