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衡天军的纵横家,是大汉的后宫总管,是联结两者,制衡同伴与朝堂的纽带。
而后就有剑拔弩张的政厅里,王芷兰款款而来,如同春风化雨,瞬间浇灭小皇帝心头燃起的怒火。在刘协痴痴凝望的眼神中,少女丹唇轻启,笑说道:“陛下,剑锋锐利,如若动辄出鞘,伤及不该伤害的人,会让人后悔终生的。”
经少女提醒,刘协才意识到自己对周临拔剑相向,已是极其失态的作为。年轻帝王连忙收起佩剑,面红耳赤地坐定,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王芷兰又握住赵瞳歌那只攥紧茶杯的手,将杯拨向自己,说道:“瞳歌姐,新茶烫口,我来替你吹一吹吧。”
那杯滚烫的热茶,本来是赵瞳歌拿来泼溅小皇帝,回护周临所用。但如今刘协都已收剑回鞘,赵瞳歌也知趣地松手,任由王芷兰替她吹茶,嘴里嘟哝着说道:“不是要你乖乖在房里待着么,你出来做什么?”
“我不出来,此事就无法了结,或者会以让两方都追悔莫及的方式了结,不是吗?”吹茶的王芷兰眉眼带笑,她瞥见僵在厅中的佘闻人,又说道:“闻人,你要是口渴的话,我也来替你吹温一杯茶。”
“不必,我不渴,我不喝茶。”看桌案前众人的模样,佘闻人觉得周临已不再有危险,她就不必顶着犯上僭越的罪名去救他,便亦步亦趋地退回门前。
三言两语间,政厅里剑拔弩张的气氛荡然无存,王芷兰又看向正襟危坐,面目神情却分明在置气的周临,说道:“清明,我可不曾说自己要辞去后宫总管一职,你又为何要自作主张,替我向陛下请辞?”
“我……芷兰,你是在认真和我说这些吗?”王芷兰的淡定自若让周临有些措手不及,他拿手指敲了敲桌案,显得颇为恼怒。而少女却是波澜不惊地一笑,说道:“人非圣贤,孰能无过?陛下酒后乱性,虽让我受了不小的惊吓,好在你及时救了我,有惊无险。陛下是大汉天子,都亲自登门致歉过了,我要是还死咬不放,岂不是有违臣道?”
到底是衡天军最为了不起的纵横家,王芷兰一开口,连周临都不得不哑口无言,只是神情复杂的望着他。见到少女本人,刘协觉得自己的机会来了,他的眼中放出光来,连忙说道:“王姑娘,朕为前夜的误会向你致歉,毁你名节,朕心甚愧,朕会负责,聘礼在此,还有国舅说媒,朕想……”
“陛下,在你看来,前夜发生的一切让我名节受损,你要负责,必须明媒正娶,才好给自己和相府一个交代。”还不等刘协说完,王芷兰就打断了他的话,少女气定神闲,提起前夜发生的闹剧,都不过是过眼云烟,她说道:“但这当真不必,名节也好,声誉也罢,他不在意,我又何须挂怀?”
少女口中的“他”,当然是陈到无疑。提起影锋的时候,王芷兰低垂的眉眼放出异样的光,那光芒中写满了安心,是唯有她与陈到对视时才会有的安心。她知道他在,时刻都在,寸步不离,这就足以让少女高悬的心安下来。
但这一消息,却是如同晴天霹雳般,砸在刘协头顶。王芷兰那名私定终身的恋人,从来都是自周临的口中说出来,他不曾亲见,也从未听王芷兰提过。小皇帝宁愿怀疑周临,都不愿相信这一事实,这是他的自欺欺人,可悲亦可叹。
但小皇帝却还是不甘心,他岂能甘心,堂堂大汉天子,被一个不知身份的人夺走自己所恋慕女子的芳心,这哪里是他肯咽下的委屈?以是刘协身躯颤抖,问了一个才刚问过周临的问题,道:“朕……能见他一面吗?”
“陛下,清明说过,他在衡天军中身份特殊,不能示人,只能隐匿暗处,守护他所想守护的一切。”与周临的回答一样,王芷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