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对着铜镜整理了一会衣裳头发,这才出了屋来,关上房门,就要走去前厅。经过中间那间木屋时,目光正好透过屋后的两扇竹门,看到后院一颗大桃树,正开满了桃花,红霞夺目,不由推开屋门,走到屋后廊下,展眼朝园中景色看去。
只见,这后园虽然不大,却比草堂前面的庭院更加清幽雅致。
三面土墙围着十余丈宽广的园地,只有土墙东北角种着一片芭蕉,翠绿青葱,其余地方并未开垦出来种植其他果菜。中间一棵大桃树,正开满了桃花,只见那花开满枝,红粉灿烂,如披云霞。
桃树下则放置着一个圆形石桌,两个石凳。石桌之上,纵横划着十九条线,如用刀削,整齐非常,却是一个棋盘。盘上错落的摆着数十枚黑白棋子,明润剔透,像是一副残局。另有两个棋盒放置在石桌两旁,似乎是什么人对弈到一半,未下完便走开了。
此时正有数瓣桃花飘落在那石桌棋盘之上,与那数十枚黑白棋子互相衬映。桃花衬得那黑白棋子更显亮泽,棋子则映得那桃花越加娇艳。
再往旁边看去,那石桌之旁,桃树之下,另有一个丈许宽的圆形水池,水清如镜,如含云波。池边飘着几株水莲,莲叶上托着几滴水珠,晶莹透亮。
水池东西左右两个方向,又有两道小渠穿过,下流头流向东边墙角,又分叉两道,一道流入东北角那片芭蕉地,一道绕着草堂延伸到前院。水渠上流头则蜿蜒到西北角,在土墙下方一个缺口处伸展出去,就不知通向了哪里,只听得潺潺水声从不远处的郁郁山林中传来。
耳中听着清新悦耳的水声,鼻尖闻着若有若无的花香,面对如此美景,凌生忽想起刚才在大厅中看到的那两句对联,不由会心一笑,心中暗叹道:我虽没见过什么神仙境,但想来也不过如此罢。
如此想着,更情不自禁的闭上了双眼,默默的感受着,只觉过往烦闷都慢慢的散去,心境也变得静谧清澄,便是近日为了救何清而生出的万般忧愁也慢慢飘之脑后,好像身心都得到了超脱一般,面露陶醉之色。怎见得:
一派清流过,数瓣桃花飘。
水音纤纤山作曲,花香袅袅风舞裳。
乍听碧波青云破,却是锦鱼戏水欢。
凌生只顾自己沉醉,就连那名青秀书生从身后走来都未曾察觉。只见那青秀书生径直走到凌生身旁,淡淡一笑的说道:“看来兄台也喜欢这清幽景色,倒和小生一般!”说着,便将手中的一个盛着清茶的瓷杯送到凌生身前。尔后,就地坐在了脚下木头廊道上。
凌生听到说话声,这才幡然醒转,也转头笑着看向那名青年书生,伸手接过那杯清茶,道了声谢,也在那名青年书生身旁坐下。捧着清茶放到嘴边轻抿一口,只觉清香沁脾,又赞了一声“好茶!”。心中不止对这名看似普通的青秀书生更觉惊奇,除此之外,也让他另有生出一股莫名的好感来。
那青秀书生也品了一口清茶,这才转过身来,放下茶杯,跪坐着朝凌生拱手问道:“还没请教兄台尊姓大名?”
凌生也急忙放下清茶,同样拱手回道:“不敢,在下姓凌,单名一个生字,拙妻姓何,单名一个清字。不知兄台如何称呼?”说话时,只露出两只手掌,手腕以下仍藏在披风之内。
那青年书生也回道:“小生姓云,单名一个轩字,凌兄只直呼小生姓名就行了!”
凌生却不托大,只称云兄,心中又按捺不住对这名云轩的身份的好奇,又问道:“请恕在下冒昧的问一句,不知云兄家中可还有亲人,为何一人独居在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