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每天晚上,孩子们都睡着时,天河田芳两个总要说会话。田芳问:“现在这形势是咋回事啊?”天河说:“或许是社会发展的需要吧。”“那这需要是不是有点离谱啊?”天河没有说话。田芳又说:“好在孩子终于上上学了。”这时,田芳看天河不咋吱声,就伸手给他盖了盖被子,然后用眼睛看着他,轻轻的问:“困了吗?”天河还是没有答话,田芳靠近天河,把头依在他胸前,这时,正在若有所思的天河也一下搂紧了妻子…
说起正雄的上学这件事,当时也是费了好长一段时间的周折。那天正英带着弟弟正雄去报名,登记报名的老师问旁边的老师说,“他们家的这种情况中吗?”那个老师也问道:“是沈天河家的吧?”又一个老师说:“让孩子家长去问问吧,可能不中。”正英说:“为啥不中?我弟弟正好8岁了!”负责登记报名的老师和善的说,“先回去吧,让爸妈去问问,没准还许中呢。”正英正雄姐弟俩只好回到家里,把情况跟爸妈说了一遍。天河皱了皱眉头,没有说话。原来,四类分子的子女也是要受管制的。原来已经在学的子女,也往往受到歧视。沈天河自从被下放回家后,和妻子一起都成了劳动改造对象,而那时被劳动改造对象的子女,不经允许是不能报名上学的。有一段时间,天河两口子时常就被传唤,然后和那些四类分子一起,接受训导和教育。当时也还有一对夫妻,两个都是石家庄医科大学的教授,原因是由于妻子的家庭成分是资本家,丈夫的家庭出身是这个村里有名的地主,所以妻子就随丈夫一起,也被下放回了老家,接受许许多多没有上过学的贫下中农再教育。就是这样,两口子在被批判之余,还总是免费给社员看病,由于看病看的好,对人又热情又不要钱,所以就经常有人说,“这么好的人咋会是坏分子?”
沈天河说:“我去看看谁在哪负责!”周田芳说:“问题不在那,可能也不是老师说了算,这你还不知道啊!”沈天河稍一想,就说,“那我今晚去村主任家一趟。”周田芳说:“我也去!咱家还有早前的几瓶酒,选两瓶拿着,怎么我也是这里土生土长的。再说,我家和你姥家的成分也都是贫下中农,咱一起跟主任好好说说。”沈天河点点头。田芳嘱咐正英正雄说:“你俩带着弟弟好好睡觉,我和你爸出去一会。”接着又对已经3岁的正国说:“听姐姐哥哥的话,不许气人!”正国看着妈妈,正中也看着妈妈说:“妈,我哥俩都知道,快去吧!”到了主任家,主任得知了天河两口子的来意,说:“这件事我跟大队长碰一下。说实在的,那些年你对咱村不薄,还有你们在村里的为人大家也都知道。几个孩子都很聪明,怎么也不能耽误了他们。”田芳说:“大哥你就多费心吧,说实话也就是想让孩子上上学,出息不出息的让他们长大了也好有点知识。”主任也说:“是啊,家家也都是这样的想法,”天河说:“那就忒感谢了!”田芳也说:“大哥你就帮你妹妹妹夫一把,多操点心!”主任很客气的把他两口子送出了屋,说:“往后你们也就不容易了,放心吧。”但以后这那的又跑了不少回,正雄终于入了学。本来人们就是在不定的命运中前行,但人这一辈子,不管好事坏事,大事小事,也总有想不到的在你前面等着。(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