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张氏听了小溪的话,再看谭铁柱的小动作后,立马站起身用力的将谭铁柱想要缩回去的手抓在了手里,那还带着艳红印泥的大指拇便这样展露在了大家的面前。
“谭铁柱!”
谭张氏哭着大叫道,双手拼命的拍打在谭铁柱的身上,泪水落下来溅在了谭铁柱的衣衫上,像绝望的水花跳动完后,渐渐隐去,只留下点点深色的痕迹。
谭小河抱着小溪哭成了泪人,谭小牛简直就是嚎啕大哭。
他们虽然小,可是也知道盖手指印是很重要的时候才会盖的,就像去交粮税的时候。
听到动静的谭二牛夫妇跑了出来,盯着谭铁柱的手,怔怔的呆在原地红着眼圈。
“爹,改!我们去改!换成我!爹啊!”
谭二牛在原地来回的走了好几步后拉着谭铁柱往外走道。
啪!
“你给我清醒点儿!”
谭铁柱狠狠的给了谭二牛一个巴掌。
“我怎么清醒!爹!我怎么清醒!您该在家安享晚年的!我年轻!我该去的啊爹”
“就是因为你年轻!”谭铁柱伸出手扣住谭二牛的肩膀,红着眼睛道,“就是因为你年轻啊,二牛,爹走了,你娘,你弟、妹,你的媳妇儿和孩子,都要靠你,你明白吗?”
谭二牛无力的垂下头。
小溪捂住嘴,痛哭着。
这个生辰日,她一点也不喜欢。
灶门里的火烧的正旺,它们不知疲惫的跳跃着,直到燃成灰烬,等着烧火的人放进新的柴火继续燃烧起来。
“小溪。”
谭刘氏低声唤着灶门前的小溪,小溪回过神,一边往灶门里放柴火一边小声道:“我走神了。”
谭刘氏看着锅里的菜,握着木铲子的手紧的厉害,走神的何止是小溪一个人。
这几天家里都沉闷的厉害,谭小河也不出去玩了,每日都和小尾巴似的跟在谭铁柱的身后,谭小牛从学堂回来也一起跟着,两人的话很少,脸上的笑容也很淡。
谭张氏仿佛老了好几岁,整日都在做鞋子,给谭铁柱收拾东西。
谭二牛整天都闷头干活,可是小溪不止一次看到他夜里蹲在院子门口流泪。
“二姐。”
夜里,谭小河坐在床上叫着站在窗前的小溪。
“嗯?”
谭小河抱紧被子,眼睛又湿了,“我好怕。”
小溪张了张嘴,看着窗外漆黑一片的夜空,在谭小河睡去后才无声启唇道:我也怕。
小溪在窗前站了一夜。
眼见着天快亮了,小溪挽起袖子走进了灶房,她将家里的白面舀了一半,然后揉成面团,用面擀快速而有力的擀着面,这几天家里都有肉,全是谭张氏让谭二牛去镇上买回来的,小溪擀好面,将昨夜炒好的咸菜碎肉端出来,等面煮好后,将咸菜碎肉撒上去。
等谭铁柱起来的时候,桌上已经摆好了面,除了还在喝母乳的小猪外,每个人都有份。
等人全都坐好后,谭铁柱才坐下。
“这几天不是吃肉就是吃白面的,你们以后都不过日子了?”
谭二牛闷声道,“我会养家的,等您回来还有更多的肉和白面。”
“二哥说的对。”
谭小牛红着眼睛道,“我也会养家的。”
“我也会。”
谭小河扯着嘴角道。
“都快吃吧,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