担心。
虽是家仆,但他视铁成却如同自己的孩子,只是他偏偏不是问东问西的婆妈性格,就只好远远在回廊边上坐下,边揉搓着牵马的稻草绳,边忧虑的守着铁成的屋门。
这一坐便坐到日暮,天空扬扬飘起了雪花,周围几处院子相继亮起了灯火,鸦叔拍打着身上的干草屑,慢慢站起身,看了一眼面前铁成的屋子,依旧漆黑一片,他微微叹了口气,转身准备去膳房。
“吱呀”一声,身后的门开了,铁成就站在门口,轻轻唤停了他。
“鸦叔,收拾一下,我要回趟西戎···”
“西戎?”
鸦叔闻言,惊愕出声,他唇角抿动,诺诺半晌,方才哑着嗓子说了句:
“即便要上路,那也先吃完饭再说吧!”
晚饭在铁成的屋内。
地上摆着一方小桌,铁成席地而坐。鸦叔从食盒中取出碗箸,接着将饭菜取出,放置在铁成面前,饭菜是铁成最爱吃的,一盘烤得半熟的羊肉,细密的纹理间还嵌着血丝,另有几碟其他的肉食,主食是丰黍特有的黍米,也煮成半熟,鸦叔摆好饭菜就要起身离开。
“鸦叔,烫壶酒来,一起吃吧!”
铁成突然开口叫住他。
鸦叔也没多话,轻轻点了点头,拎起空食盒,退出了屋子。
他再回来时,手中托着两个酒壶,也不是什么名贵的酒器,不过是比较大一点的粗陶罐子,温过的酒喝着暖和,酒性更烈,一倒出来便有一股熏鼻的酒气,酒不十分香,是街市上最常见的干烧酒。
铁成一口气连喝了三碗,
“鸦叔,你没什么要问我的吗?”
他手抚着陶碗,垂着头没有去看鸦叔的眼睛。
鸦叔一昂头也送进一碗热酒,他隆起袖子擦了擦嘴,用比平日里更干哑的声音说道:
“你的事情我不便多问,你自己做主吧···什么时候动身,我便与你同去就是!”
铁成突然抬头,声音有一丝发颤
“鸦叔······你还会跟我回来吗?”
鸦叔笑了一下,眼角,脸颊折起的几道细纹,让平日里过于麻木的表情变得生动了起来。
他抬头望着窗外苍莽无尽的夜色,微微叹息,有些浑浊的眼中泛起柔和的光,甚至连声音都湿润了不少:
“瞧你说的!你让我回来,我自然要回的。只是,我老了···留在这里是个拖累,也帮不上你什么,哎~丰黍的冬天又冷又长,我怕是熬不过几个冬夏,也倒还是想死在故土啊!”说着,又倒了一碗酒一口饮了下去。
“怕只是·····不能等到你落家呦···”老人边别过头去微微的摇头,边以袖掩过眼角。
整个屋子里,弥漫着烈烈的酒气和伤感的味道,这一老一少对坐着闷声喝酒,一时,谁都没有再说话。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