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约摸8点,我已和瀚扬坐在了小院中的藤椅上品茶。林教授笑着说,“年轻人现在还起这么早的,真是少见。”余光瞥见,一缕寒光闪过,伴随着几阵肚子咕噜噜叫的声音。</p>
待我们随林教授重新坐下,林教授缓缓地说道,半月前他的一个老同学,现在考古队,在一个戈壁滩中发现了一处古遗迹。说也奇怪,此地他们以前也去过,但从未发现这处遗迹。起初他们以为是个古墓,但越往下清理越发现并非如此,倒像是一处祭台。具体是什么现在还在讨论中,先姑且这么叫着吧。“他们让我过去一趟,说发现了一些图案,但他们无法确定这是哪个氏族或者部落的,需要我帮着定夺一下。我想着你们不是也要搞个展览么,正好可以过去看一下。如果这些图案对你们有帮助或者能借鉴一些,也算是为那些古文明做些贡献。你看你愿意么?”</p>
我还未回答,瀚扬抢先一步说道:“林老头,危险么?”能这么跟他爷爷说话的,林家也就这么一位。林瀚扬的父母归隐山林了,也不知去了哪里。偶尔回来一次,待不了几天就又消失了,基本不管孩子。瀚扬从小便跟着爷爷奶奶长大,不仅习惯了这种孤儿似的生活,似乎还很享受。说有一天也要跟他父母一样,隐世埋名,逍遥人间。那时候我就会讥笑他,好的山头都被框起来当景区了,你这要进出个家门多不方便。</p>
他爷爷瞪了他一眼:“我说你小子,”恩,他爷爷一跟他说话也一点都不像个教授。“这又不是去盗墓,有啥好危险的。你说你一小子,还怕危不危险。想当年你爷爷我上战场,那枪子儿就从老子身边过,老子连眼都不眨,你问出这话也不嫌脸红。”</p>
林爷爷是越战老兵,当年那场战役死伤惨重,根本不像电视里演得那样,敌人弱得如草包,我们幸运得像神仙。那时大家都杀红了眼,每个人都像绷满弦的机器,满心想得都是杀死对方,活下去。最后那场战役,以自杀式爆炸换回了胜利。全营的人都死了,但他爷爷奇迹般的活了下来----在死人堆底下逃过了一劫,带走了唯一的记忆。</p>
瀚扬说,他爷爷说他之所以一而再再而三地讲这段历史,是要让他的战友得到永生,也算是个传承,并不是什么炫耀。他爷爷最后放弃了军衔,这不是他想要的。他不要这个靠同伴的死换回来的军衔,遂而转行研究起了古艺术。这段历史他从瀚扬很小的时候就开始讲,但是对外人,却只字未提过。我第一次听瀚扬跟讲评书似的与我说他爷爷这段历史的时候感到很震惊,钦佩之情溢于言表。但后来我觉得他是诓我的。大家都很难想象这个才华横溢、博闻强识的老头以前曾是军人,九死一生的军人。</p>
“老头你看你把吉雅都吓成什么样了。我就随便这么一问,我这不是怕吉雅有危险么。老头你看你这么牛,我能怂成什么样。来,吉雅,喝口热水压压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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