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三贵已经完全相信杨大旺的诚意,模棱两可地说:“加入不加入只不过是个形式,你要真心抗日,多提供一些情报,人家会记住你的功劳的。”
杨大旺说:“也是呀,我这种人,人家一时不可能轻易相信。我暗中替他们多干一些事,以后他们总会相信我的。”
杜三贵说:“你这样想没错。还有,你穿一身黑狗皮,如果经常出入我的店铺,恐怕会引起外人的疑心,以后有什么情报,你就站在对面的电线杆旁边抽烟,我这里看得见,再出来找地方跟你面谈。你见我从店里出来,悄悄跟着我就行。”
杨大旺心里说:表哥还想瞒我,其实,小野一死,我已经看出来就是‘血魂团’的人。难怪日本人挖空心思抓不到他们,看我表哥的行事,就知道‘血魂团’不好对付。
杨大旺又对杜三贵说:“我的一个同事叫姚右天,有一回去海里游泳,腿抽筋,险些被淹死,是我拼死救他。他对我的救命之恩,感恩戴德,我们两个成了朋友。哦,他原来是副科长,办案时出了一些差错,副科长的职务被日本人撸了,降为一般警察,每天跟我们一样上街巡逻。他也恨日本鬼子。他经常邀我一块喝酒,喝了酒就痛骂日本鬼子,并说哪一天也暗中给‘血魂团’提供情报,整死那些狗日的日本鬼子。他还提起过,说如果‘血魂团’够意思,他有大礼相送。表哥,方便的话你帮他给‘血魂团’带个话。抗日不怕人多,你说是不是?”
杜三贵一听此话急问:“你把我,还有小野的事对姚右天说了?!”
杨大旺连忙说:“没有,没有,这点分寸我还是有的。表哥,你放一百个心好了。”
杜三贵说:“有些事连老婆、孩子也不能透露半句,不然会害多少人掉脑袋!”
杨大旺说:“我记住了。要不,姚右天的事就算了。”
杜三贵过了一会儿才说:“你旁敲侧击一下,他说的‘大礼’指的是什么。先摸清楚他是否有诚意,再决定要不要替他带话。”
杨大旺答应道:“表哥说得有道理,我找机会试探试探他。”
与表哥见面后的第三天,杨大旺提出请姚右天去家里喝酒。姚右天一听喝酒,两眼发亮。这家伙好像手头紧,半个月了没有摸酒杯,连香烟也买不起,买了劣质的烟丝自己卷烟卷。
半瓶多58度高粱酒下肚后,杨大旺故意拿话刺激他:“姚科长,兄弟实在替你不平。你办事能力在局里数一数二,工作又卖力,日本人真是有眼无珠,不识人才。”
姚右天扬起下巴,将满满一杯酒一饮而尽,重重搁下酒杯道:“你别再一口一声科长寒碜我了。我早已不是什么狗屁科长了!去他娘的小日本,老子还不愿意伺候他们了。对了,我托你带话,你带了没有?”
杨大旺为难地说:“哎,我要是认识‘血魂团’的人,早和你一起发财了。局长不是说了,谁破获‘血魂团’奖励5000银元还官升一级。5000银元哪,够半辈子吃喝啊!不过,我倒是想起一个主意,找了一个过去被**蛊惑,参加‘工人夜校’、上街游行的码头工人,请他传话。可人家也说不认识‘血魂团’的人。我说,你过去是激进分子,‘血魂团’可能会拉你入伙,要是有一天见了他们,一定帮忙传话。那人说,我才不想参乎那种掉脑袋的事情,我上有老下有小,死不起啊。我说,你参加不参加‘血魂团’我不管,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