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州,洛阳城内,显阳殿。
“自齐梁夺青徐已然数年,今天下昌盛,新帝登基,应乘威东征,复大魏江山!”大殿之下,一中年人慷慨陈词。
“丹阳公意欲反乎?今圣上尚幼,汝再欲征伐,犹记正始之事?”另一个中年人大声咆哮,此人就是光禄卿元叉。
“尔欲陷我?”前一个男子也毫不退缩,这人就是齐国的流亡宗室萧宝寅,正是他在魏正始年间与魏名将中山王元英东伐寿春,后因淮河泛滥而失利,使得近十年魏梁之争中魏都处于下风。
“丹阳公莫怒,元伯隽!不可诬告功臣!正始之事乃为天灾,中山王亦失,非萧智亮之过。”太尉元怿非常不满元叉,一个裙带关系上来的奸臣而已,有什么资格妄议国政。萧宝寅听到元怿为自己说话,拱手向其示意,元怿也点头回礼。
元叉见状正要冲上去与元怿争论,只听大殿之上一个女人的声音传来:“众卿将孤置于何处?”
听到这个声音大殿下百官立刻跪倒齐呼:“臣不敢!”
“散朝吧,圣上累了。”那个女声再次幽幽传来,虽然声音很动听,但是众大臣却无心欣赏。
元怿离开大殿正要上自己的马车,后方传来一声“宣仁兄留步!”,他只得回身看去,只见萧宝寅正快步赶来:“智亮有什么事?”
“今日多亏宣仁兄相助,不然吾大难将至,不知宣仁兄可有时间到寒舍饮水酒一杯?”萧宝寅显得十分高兴。
“哈哈哈哈早知萧智亮藏着南国的梅酒,今日有幸品尝,你该不会不舍得吧?”元怿大笑。
“南国梅酒足够,只是这北国清酒何处寻觅?”萧宝寅突然沉下脸对元怿说道。
“智亮慎言!”元怿也停止了笑容四下张望:“上车再说。”
远处元叉在马车上看着萧宝寅上了元怿的马车,唤过车夫:“先不回家,入宫见太后。”
元怿马车内。
“今太后专政,任用元叉这样的奸臣,据说太后欲修永宁寺,哪有心思收复青徐啊,你要的清酒,怕是难有啊。”元怿摇头叹气。
萧宝寅也显得很沉重,他低着头不说话,心中细细琢磨元怿的话,轻轻说了句:“谁叫元叉是太后的妹夫呢,据说近日元叉常常去宫中私会太后,这太后又是那种人,怕是”
“智亮兄,此话可别对旁人说,如今刘腾元叉奸臣当道,不是你我这样的人出头的时候。”元怿与萧宝寅互视一眼,两人摇头不止。
“吱嗵”马车突然停住,听得外面车夫大喊:“贼配军!太尉大人的车都敢撞!”
“元三住口!”元怿从车中出来喊停车夫,看了看倒在地上的年轻军人,从此人的穿着可以辨认出他是边军:“年轻人,你是何人?”
年轻人起身向元怿行了一礼“大人赎罪,下官是怀朔镇函吏,名叫高欢,奉怀朔镇将段长的命令来洛阳送信的。”
“既是军情,当十万火急,速速行事,吾不怪你。”元怿向高欢微微一笑。
“谢大人,朝廷昏暗,似太尉大人这样的人不多了。”高欢再行一礼。
元怿闻言面容一怔,心想:“这区区边军竟也有如此见识,当真英杰出边塞啊。”
“年轻人不可妄言。”萧宝寅也从马车上下来对高欢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