蜀军就着张庆山那一百人所在之处原地休整。
“张先生好气魄!”陈到率先来到张庆山处,拱手说道。
汉中张家与蜀军的合作原本只有几个机要人物知晓,属于隐蔽之事,如今张庆山大摇大摆打出旗号在冀城外等蜀军,无疑于把这层关系公诸于众,就算不至于公然与魏国决裂,最少往后在魏国境内的生意都不会如意。除非张家有这个底气,自信自己在魏国的生意根基之广、隐藏之深是连魏国也忌讳的。
当然,陈到还有一层更显然的意思,是赞张庆山敢在魏军眼皮底下驻军。
张庆山果然哈哈一笑,不着边际地说了两句话,“总得有点见面礼啊。这魏军也没必要节外生枝。”
别人听得一头雾水,陈到自然明白。与魏国的决裂是见面礼,能让张家取信于蜀国,更广泛地参与到北伐中。而魏军也确实没有必然攻打这一百人,何必与张家彻底闹翻?
“张先生风采,当得今世第一狂士。”陈到又赞道。
“第一不第一不好说,但能被陈叔至称赞一句,却是幸事。”
这时张庆山旁边一名娇媚女伴轻轻咳了两声。张庆山才打住笑声,又放眼看了看跟在陈到身后一众人物,“你家丞相要是做买卖,必定也是富可敌国的人物。”
马谡本就是恃才傲物之人,虽然第一次见鼎鼎大名的张庆山,但无疑观感非常差,“丞相乃当世名相,岂可与商贾之辈相提并论。”
工匠商贾在当时都是非常下贱的职业,就算张家财宝无数,暗地里势力滔天,也依然被清流文士嗤之以鼻。
张庆山似乎早就习惯了,也不在意马谡的讥讽,“你家丞相知道我要来这左路军相助,他倒是算得精明,北伐左路军一干武将,只配了个半吊子谋士给我。”
在场马岱马承句扶张嶷无不面面相觑,那个唯一的“半吊子谋士”马谡却是被惹怒了,“只怕有些人狂也只是故作姿势,实际上没有半点真才实学。”
“哦,原来你就是那个半吊子啊。”张庆山故作恍然,“作为谋士,那么明显的伏兵之计你都看不出来,差点让陈将军死在上方谷内,说你是半吊子,也是菲薄了半吊子,它好歹还有半吊子。”
马承听罢不禁偷偷抿了抿嘴,原以为只有秦越是个嘴皮子刻薄的人,没想到这里还有一个更刻薄的。那陈小半更是皱着眉头,拉了拉张庆山衣角——他没必要一来就把关系弄得那么僵。
“哼!你这白丁刁民!”马谡显然被气得不轻,“马后炮的话三岁小儿都懂。”
“哦?如此,马大人可愿意与我这白丁赌一把,看看谁的未卜先知厉害?”张庆山笑说。
“有何不敢!”
“那就最好了,我还真怕你不敢咧。”
“怎么赌,别转弯抹角地激将法。”
张庆山抬手指了指眼前的冀城,“你说这空荡荡的冀城是有埋伏还是没有埋伏?”
马谡心中一顿,冀城还有埋伏?如果有埋伏他为什么故意说是空荡荡的城?但如果没有埋伏,他为什么不自己先进城等我们,非要在城外候着那么招眼?
“怎样?想不明白吗?多简单的事情啊!”张庆山又干笑了起来。
马谡一见张庆山笑得如此生硬,直觉就告诉自己,这一定是张庆山在掩饰什么,那就是故弄玄虚!
“没有!天水一带的守军本就紧张,听闻我大军将至,肯定全都龟缩到天水城里了,这小小的冀城怎么可能有伏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