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阜也心中暗骂,没想到从武都这个泥潭千方百计逃出来却一头掉进了陈仓这个深渊。只有王双像没事人一般,依旧每天巡防吃饭,他只是不明白为什么外面那个张草包好好的城放着不攻,却埋头掘土。
如此过得半月,围绕着陈仓城密密麻麻的蛛网沟壑雏形已成,杨阜愈发认识到蜀军进不来魏军也出不去的结局,自己要么战死在城外,要么饿死在城内。
陈仓附近土地松散,又过得半月,沟壑已成。
兴许是知道陈仓城插翼难飞,费耀开始管制粮食,每天分发的口粮只有平常的一半,渐渐怨声四起。而无所事事的张苞也抱怨不断,没架打就算了,现在连土都没得挖,只好每天在陈仓城外吃香喝辣。负责巡守的关兴怕张苞喝酒误事,把此事报知诸葛亮,诸葛亮却抚须吟笑,说张苞有其父之风。
却说这夜王双巡城完毕,正欲回营,却被一旁闪出的杨阜拉到角落去。杨阜低声说道,“王将军,费大人有封信要我送出城外,还得将军护送。”
“什么信非得现在就送?”王双天生大嗓门,声音洪亮地问道。
杨阜连忙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垫着脚把嘴靠近王双耳边,悄悄说道:“求援信。”说罢还不忘给王双打个眼色。
王双一脸恍然大悟的样子,压低声音问:“求援信怎么这么隐蔽?”
“费大人怀疑城内有蜀军的人,再三要求行动要保密。”
“送信不是有飞鸽吗?你、找我干什么,我可没有私藏信鸽改善伙食。”王双翁头翁脑地说道。
“你看城外里三层外三层围了这么多蜀军,一只鸽子飞出去都能被射上十支箭,还不如烤了自己吃。”
“说得也是……”王双像是想起了烤鸽子的美味,也忍不住吧咂着嘴,“现在就得走?”
“是的,趁天黑突围出去。”
“送到哪里?”
“洛阳。”
“洛阳?”
杨阜没好气地解释道,“现在整个关中和陇西都自顾不暇,你跟谁求援去?只有洛阳能出兵啦!”
“杨大人就是聪明,我听你的就是。那你把信给我。我这就护送几个骑兵出城送信。”
“不。”杨阜斩钉截铁地说,“事关重大,战况复杂,不是一封信能说得明白的,费大人让我亲自到洛阳求援,王将军得一路护送我到洛阳。”
“那我得到费大人那里拿调令。”
“王大人!”杨阜一脸怒容,“都什么时候了,多少将士吃都吃不饱,陈仓城危在旦夕,你竟然还在乎这种繁文缛节,突围就趁现在,蜀军马上就要换防了,再晚点可就没有机会了。”
“可是,这怎么是繁文缛节呢,这是行伍规矩啊!”
“哼,老夫还以为你是个聪明人,没想到也就是个不晓军机变通的呆子!”
最恨别人说自己呆的王双一咬牙,点了巡防的两千本部护着杨阜就从西门突围而出。
这边城门刚有动静,就有哨兵报知张苞。张苞半夜里睡得昏昏沉沉,一听终于有架可打猛然来了精神,盔甲都来不及着,深秋时节披着件单衣提起蛇矛就点兵迎战。
王双刚出得城门,一直守在沟壑里的蜀军弓兵便开始放箭。王双也无愧西凉猛将名号,手下本部个个悍勇,以大盾护住,在王双的开路护航下沿着沟壑的埂逶迤前进。
行到一半,忽然身后传来一声暴喝:“敌将哪里走!”
声音之大不远处山林内归鸟尽出。
王双听得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