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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说范昭痛晕之后,识神飘渺于黑暗之中,孤独阴冷。范昭惶惑,连声大叫道:“一觉道长,九觉道长,你们在哪里?这是什么地方?”周围空空荡荡,没有应答,范昭感到前所未有的恐惧。恐惧象一张无形的网,紧紧裹着范昭,范昭彻底绝望了,感知渐渐麻木,范昭眼皮沉重,慢慢合上眼睛,任凭自己在黑暗中飘荡。就在范昭识神进入沉睡之际,一丝飘渺声音传来:“范昭,你的天命尚未完成,怎么能就此放弃?”范昭道:“我心已死,再无生之愿望。”那声音问道:“为何你心已死?”范昭觉得这个问题很可笑,懒得回答,识神继续沉睡。那声音道:“范昭,你与陈慧殊缘份未尽,也不想再继了吗?”范昭心神猛地一震,睁开眼睛,问道:“一觉道长?你是一觉道长?”那声音道:“是。你和陈慧殊的情缘,上天早有细密安排,难道你也想放弃吗?”范昭忙问:“什么安排?莫非我和陈慧殊还有夫妻之缘?”一觉道长道:“天机不可泄漏,你为棋为情来到大清,不会白来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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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昭有些泄气,没好气的道:“道长,这些黑暗漫无边际,道长先解救了我,再说其它的。”一觉道长笑道:“你今日所受的,正是你昨日所做的,待恶劫消去,自然光明重现。”范昭诧异问道:“我昨日做了什么?昨日七月十四,我可没少烧纸钱。难道我烧纸钱烧多了吗?”一觉道长道:“非也。今日之劫,乃你干扰观音庵尼姑清修之故。”范昭蓦然省起,一个月前,自己曾在江阴月城观音庵大唱《西游记》里的情歌,惹得一莲师太斥责和如一师傅流泪。范昭大惊问道:“道长,我只唱了一首歌,就造下如此之罪业吗?”一觉道长道:“是。无端干扰修行人,罪业大如天。幸好一莲师太和如一师傅承认了这次干扰,所以,你的罪业还不算太大。但是,切肤之痛,得由你去受的了。”范昭想起肉身之痛,头皮一阵一阵发麻,遂道:“道长,先让我在这呆会,待我肉身不痛了,再送我回去。”一觉道长笑道:“你若是不知痛了,又岂能度过此劫?”范昭结结巴巴道:“那罪太难忍了。道长可不可以……”范昭说到这,闭上了嘴巴,一脸惭愧。一觉道长轻叹一声,道:“贫道自己也在过情劫,多你一点劫难,于贫道不算什么。罢了,范昭,你回去罢。”东边射进一道金光,罩着范昭。范昭觉得刺眼,连忙伸手一挡,已然醒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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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公醒了。”“少爷醒了。”“姑爷醒了。”范昭定下神,瞧见云梦月和红儿满脸泪水,却是喜笑颜开。余林隐道:“姑爷能醒来,全赖梅儿丫头诵读《金刚经》一整天没歇着。”云梦月道:“红儿,快去告诉二夫人,少爷已经醒来,不用再念经了。”范昭晃了晃头,问道:“我已经昏迷一天一夜了?”云梦月道:“是。徐爷爷不在,义父说你这病很象‘痹症’,来得这么猛,很少见。义父叫我们不要再触碰你,耐心等你醒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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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儿跑了进来,叫道:“相公好了?”范昭坐起身,道:“是。”梅儿喜笑颜开,道:“相公真的好了。相公发病时,可吓倒梅儿了。”红儿道:“少爷,二夫人给你念《金刚经》祈福消灾,念了一整天,嗓子都哑了。”范昭才注意梅儿的声音是有些暗哑,伸手拉着梅儿的手,道:“梅儿,累着你了。”梅儿俏脸一红,低声道:“不累。”范昭问道:“我听说袪病应该念《地藏菩萨本愿经》,怎么念《金刚经》呢?”梅儿道:“梅儿只会念《金刚经》。《金刚经》有云:‘凡所有相,皆是虚妄’。梅儿想,相公的病相,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