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昭乘胜追击,道:“吕姑娘试想,父亲的首级被人取走,不能葬以全身,作为人子,有何面目自言孝道?乾隆亦是人子,难道不应该想方设法取回雍正的人头吗?吕姑娘剑诛雍正,而祸端曾静,乾隆即位后,将其罪名改定为‘诽谤先帝’,与同伙张熙一同凌迟处死,也算是给吕家报了大仇。曾静失之忠义,遭此恶报,吕大儒泉下有知,亦可瞑目也。忠孝之道,乃圣贤安身立命之本。圣人云:己所不欲,勿施于人,还请吕姑娘成全乾隆的人子孝心。”吕四娘收回宝剑,微微一笑,道:“你很会说,头头是道,我明明知道你没有理,却反驳不了,是何原因?”范昭大义凛然,道:“姑娘觉得我没道理,不过是心中纠结雍正的人头。姑娘不能反驳小生,是因为小生说的确确实实有道理!”吕四娘凝视范昭,道:“我只问你,我已是四十岁的人,你怎地一口‘姑娘’一口‘姑娘’的叫?”范昭暗忖:“吕四娘的神情语态,怎地这般象秋儿?对了,封总管曾经在万里红山庄的地牢里说过,吕四娘和秋儿,都是大明建文帝的后裔,两人模样相似,那有什么好奇怪的。”
吕四娘轻声一笑,道:“你不肯说,我也不勉强。雍正的人头在我这已有十八年,多大的仇恨也淡了。我再留着也无用,就给你罢!”说罢,范昭怀里多了一个沉甸甸的包袱。范昭大喜,道:“多谢吕姑娘!”范昭转身欲走,忽然心口绞痛,顿觉天旋地转。范昭大叫不好,道:“我母亲(真范昭的母亲)死于心肌梗塞,难道是我乐极生悲,引发心肌梗塞!没有《速效救心丸》,如何是好?”范昭回头再看吕四娘,吕四娘已无身影。范昭抚着胸口,只觉得心痛越来越厉害,浑身抽搐。范昭悲叹道:“没想到我没被吕四娘所杀,却死于心脏病!可怜我家里娇妻美妾,儿女还在襁褓。还有,我从21世纪穿越来大清,约好十年穿越回去,死在这里可怎么办?啊哟,天哪!”
范昭突然乐极生悲,黑心魔狗开心起来,道:“这就是杂念,你尽管胡思乱想吧。范昭,你的念头越杂,睡眠越不安稳,越容易做恶梦!”就在此时,范昭转了念头,道:“算了,生死由命,富贵在天,命中注定的事,任谁也是抗拒不了的。我也只能接受现实了。”此言一出,范昭悠悠醒来,道:“原来是做梦啊,为何梦中情境如此清晰?”
一旁黑心魔狗气急败坏,本来想看笑话,没想到范昭忽然认命,把诸多情爱荣华都放下了,没有一点牵挂,岂不是没心没肺?没看成笑话,黑心魔狗心有不甘,隐隐有了不祥之感,担心起范昭遇到吕四娘。
第二日,范昭用过早饭,读了一下经书,忽然想起徐幸之多日不见,便去新镇寻找。范昭出了寺庙,沿着官道南下,向新镇出发,官道上人来人往,黑心魔狗不敢在光天化日之下捉弄范昭,以免违了天道。黑心魔狗尾随范昭,眼巴巴等待范昭犯错。就这样跟着,黑心魔狗暗忖自己堂堂魔尊成了范昭的跟班,很是郁闷。
大清历经康熙圣治之后,社会稳定,人口迅速增加,东南一带尤其明显。商旅物流的繁荣催生了许多大型集镇,新镇就是其中一个。新镇虽小,却五内俱全,商铺钱庄,茶楼酒肆应有俱有。范昭踏在青石街道上,看着左右商铺和往来人群,却感觉到一丝落寞。
范昭信步走进一个茶楼,里面喝上午茶的客人不少,大多是商旅。范昭拉住一个店小二,打听道:“这位小哥,您知道附近有没有一位叫徐幸之的郎中?”店小二瞥了一眼,道:“没听说过。我这正忙呢。客官要是喝茶,小的自然招呼您;要打听郎中什么的,请您到药铺问问。”范昭碰了个软钉子,连忙谢过出门。黑心魔狗一下来了精神,继续尾随范昭。
前面不远有一家药铺,挂着妙杏堂的牌子,范昭进去打听。药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