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昭定下将计就计,索性与倪璋和罗强称兄道弟,开怀畅饮,不久即醉。罗强吩咐下人将范昭抬入一间上房休息。罗强道:“师兄,你认为范昭会相信我们的话,很快离开新镇吗?”倪璋摇摇头,道:“范昭是精明人,只怕他从徐幸之那里得到一些信息,才确定师姐隐居于七星岭之中。”罗强点点头,沉吟一下,道:“徐幸之在括苍山医药济人多年,对七星岭比较熟悉,知晓师姐的一些事情也未一定。此事愁人哪。新镇风平浪静多年,如果因为范昭而弄出什么事来,怕是后患无穷,你我只得亡命天涯了。”倪璋道:“师弟是舍不得这份家业么?”罗强叹口气,道:“师兄,现在我明白了,为什么师姐不嫁人,就是怕此事牵连家人啊。”倪璋眉头一皱,道:“眼下紧要关头,师父偏偏不在,我们当如何拿定主意?”罗强想了想,道:“师姐与满清皇帝有血海深仇,虽然取了雍正人头十八年,依然不能释怀。如果范昭来到新镇的事被师姐知道了,范昭恐怕性命不保。倘若范昭死于师姐之手,朝廷和范家绝不会善罢干休。我们不必顾忌朝廷,但是,不能不考虑江南黑白两道的英雄好汉啊。”
倪璋微微点头,道:“若非莫怀仞说出范昭的背景底细,我们还当江阴范家只是普通富商呢。”罗强道:“是。范昭的叔父云野和岳父诸庄主,确实棘手。更可怕的是,二十年前名震天下的刀狂剑笑,这……唉,居然是范家奴仆!不行,我得赶快叮嘱雁梅,不要把她救范昭的事说给师姐。”倪璋道:“雁梅和师姐一样,眼高云天,不会把救范昭的事放在心上。为谨慎起见,师弟叮嘱一声也好。眼下先稳住范昭。再过几日,白先生就要到了,届时,我们可以和白先生商量。”罗强一皱眉,道:“要稳住范昭又不露痕迹,这个却难。”倪璋笑道:“听闻范昭好色,妻妾成群。正好镇上的春满楼从杭州新进了几个姑娘,唱得好曲,琴棋书画无一不通,师弟可邀请范昭到春满楼玩上几天。弟妹那我替师弟担着?”罗强摇头道:“非我惧内,而是传言有误,范昭妻妾虽多,其人并不好色。”倪璋讶然。
罗强道:“莫怀仞昨晚说了范昭在广州的诸多秘辛,对范昭的君子作风甚是赞赏,我才知道,市井传言不可尽信。”倪璋不以为然,道:“莫怀仞想报恩,在师弟面前刻意美化范昭,无非是想利用师弟劝说师姐交出雍正人头。”罗强摇头道:“我与莫怀仞不打不相识,我了解他,他不是这样的人。”倪璋呵呵一笑,道:“那师弟说说,范昭在广州有什么秘辛?”罗强便将范昭广州之事细细道来。莫怀仞也真厉害,将范昭在广州的秘辛打听个八九不离十。倪璋听了,缓缓道:“黎家小姐,还有广州花魁,范昭都待之以礼,足见传言不实。春满楼里的小姑娘,范昭怕是看不上眼。现在,范昭和洪门当家称兄道弟,这事情就更棘手了。”罗强道:“师哥要不见见莫怀仞,听听他的意见?”倪璋沉吟一下,道:“当初师父定下规矩,江湖道由你负责,官场则由我出面,平时咱们师兄弟以乡邻相称,我去见莫怀仞,有违师命。”罗强道:“现在事急从权,师兄就变通一下吧。”
倪璋叹口气,道:“师弟的想法我知道,其实,我也想师姐将雍正人头交给范昭,了结此事。我担心,乾隆一旦得到雍正人头,再无顾忌,派出大内高手追杀我等灭口。”倪璋所言,也是罗强担心的。罗强道:“所以,我才请师兄和莫怀仞见面,毕竟,九阳会在朝廷里经营多年,根子很深。如果九阳会肯帮我们,我们就有望妥善解决这件事情。”倪璋道:“九阳会不是解散了吗?能帮我们什么?”罗强道:“昨晚莫怀仞说,九阳会的精英,听命于九阳会主,潜养生息。莫怀仞跟踪范昭,正是九阳会主的命令。九阳会主认为,范昭是乾隆治国理政重要的、而且是必需的一枚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