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老人出现在毕铮面前，见他醒来，面露喜色。毕铮思索片刻，想起他是自家的佃农老张。
“三少爷，您醒啦，诶，别……”，老张见毕铮想要起身，急忙伸手按住他肩膀，“您伤得很重，能醒过来已是万幸啦，千万别急着起来。”
毕铮低眼瞟了瞟自己的身体，这才发现所见之处都被白布密密地缠了个遍，甚至连口鼻也被覆盖在白布下。他在脑中模拟了一遍自己僵尸般的造型，顿觉呼吸困难。
“唔……解开我口鼻”，毕铮瓮声瓮气地说。
老张犹豫片刻，往一旁递了个眼神，毕铮这才发现他身旁还站着个人，从瞥见的衣服款式和身体曲线判断是个未嫁的女孩，应该是老张的孙女小宁。
小宁离开片刻，回到老张身边时递了把剪刀给他，毕铮看见她伸手时露出的雪白腕子，上面还戴着个样式简单的银镯。
老张小心翼翼地一点一点剪去毕铮口鼻处的白色布条，毕铮顿时觉得呼吸顺畅不少。
“我爹娘，还有太爷怎么样了？”，毕铮回忆了一下自己昏迷前最后见到的情景，迫不及待地问道。
“你看看”，老张没有回答毕铮的询问，嘴里啧啧有声地叹道，“这脸上的肌肤还是焦的，也看不出是不是烂了。”
小宁再次离开，回来的时候手里多了条粗布毛巾，她不等老张吩咐，便自己上前，轻轻擦拭起毕铮的脸来，毛巾冰凉手法轻柔，加上小宁担心弄痛他一边擦还一边轻轻往他脸上吹气，让毕铮觉得身子都要飘起来了。他看了看小宁一脸专注的表情，心叹果然少年无丑妇，然后受用地闭上眼睛。
“咦”，小宁轻唤一声，“阿爷你看，这里的伤似乎好了。”
老张凑过来仔细看了看，奇道：“王大夫包扎的时候说三少爷必定破相无疑了，想不到居然这么快就好了，你看这皮肉，好像比小宁都要嫩滑呢，呵呵……”
“阿爷——”，小宁娇嗔一声，回身清洗毛巾。
“那把我身上的这些包扎都去除吧，我感觉没什么不妥了”，毕铮本想摸摸自己所谓嫩滑的脸蛋，无奈手臂被层层缠绕，只伸出半尺便动不了了。
爷孙俩对视一眼，小宁拿起剪刀刚凑近毕铮悬在半空的手臂，却听老张喊道：“从脚开始吧，他上半身伤得比较重，呃，先去多打两盆水多拿几条毛巾过来。”
小宁初始时剪得很仔细，生怕弄痛了毕铮，但处理完他一只脚后，见没有异样胆子便大了起来，咔嚓咔嚓下剪如飞，想是做惯了女红。很快，毕铮一整条黑腿暴露出来，感觉凉爽轻快不少。
小宁似乎剪白布条剪得很顺手，也顾不得擦拭那条黑腿便直接往另一条下起手来，毕铮心中怅然若失地暗叹：“她怎么不吹了？”
“老张头”，一个声音在门外轻唤道，接着有人推门走了进来，见小宁正在剪除包扎，又见一脸疑惑细皮嫩肉的毕铮不由露出诧异的表情。毕铮见过那人，他是村里有名的神棍，靳大仙。
靳大仙冲毕铮笑笑，招呼一声“三少爷醒啦”便拉着老张往床尾走去，似乎有什么话不想让毕铮听见。毕铮也不介意，忽略他们极力压抑的嗡嗡声，专心感受小宁拨弄自己腿脚的温柔触感。
“二十三具尸体都找齐了”，靳大仙瞥了眼毕铮，见他没有反应才继续道，“连残肢断臂都拼全乎了。”
“毕家除了三少爷不是只有二十二口人吗？”，老张不解道。
“还有一个，是上门给三少爷说媒的赵家婆娘”，靳大仙叹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