仍不松手,唐晚词力挣不脱,反手一掌,雷卷本就伤重,被打得一个跟斗,跌了出去,扒在焦炭上,重重的咳嗽起来。
他咳嗽的太剧烈,每一口都渗着灰烬和血丝。
唐晚词也跌坐到了地上。她茫然的盯着雷卷唇上的血,他的嘴唇是黑的,红色的血蜿蜒在上面,满满的写得是触目惊心。
顾惜朝叹了口气,他走过去,扶起了雷卷。这汉子消瘦得可怕,他身上的毛裘那么厚重,他可搀扶他的时候,却好像在搀扶着一片薄薄的纸。顾惜朝忍不住暗嘲了一声,这算不算是打肿了脸充胖子?他和唐晚词遇险才几日的功夫,瘦成这样,只会是本身的病症。
病成这个样子,还要瞒着天下的英雄,还要跑来趟这摊浑水。
他扶着雷卷,搭了一下他的脉象,继而摇摇头道:“以你现在的身子,若不好好将养,恐怕就只有两三年的命了。”
唐晚词睁大了眼睛,隔着一层的灰尘,也能窥见她受了惊吓骤然惨白的皮肤:“他……”
顾惜朝又道:“他再不回霹雳堂,也许连这两三年都活不过去。”
这不是唬人的话,顾惜朝很少把话说得这么直白冷硬,雷卷更是清楚自家的事情。他没有否认,只是平静道:“多谢。”
顾惜朝哑然道:“你谢我做什么?”
雷卷道:“我谢你来替我们收尸,也谢你直言不愧。你要劝我回江南,远离这场纷乱。”
顾惜朝笑道:“我没这样说。”
雷卷舐了舐唇上的血:“你说没说都好。只是我还不能走,在大仇得报之前,也不会死。”
顾惜朝没由来的觉得烦躁,但他仍笑着:“你要做什么,当然凭你心意。”
雷卷侧过头,静视着他,说了一句出乎意料的话:“有件事没法凭我的心意。”
顾惜朝的心中忽的一跳:“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