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模糊摇晃的视线渐渐清晰了起来,暗沉的光线, 杂乱的草堆, 破败的四壁, 简陋的房屋……
林渊面色猛然一怔,瞳孔也扩至了极大。
“这……这是哪儿?!”
那刹屋外天色昏寒, 而屋中人呼吸促乱手足无措, 几乎慌乱崩溃地在这逼仄窄小的茅草屋里四处转圈着, 如同一头困兽。
马蹄声近了又远, 嘶鸣声与婆娑树叶沙沙声鼓动着渐消渐去。
林渊抱头默念着“既来之则安之,不安之则去他妈之……既来之则安之……”
慢慢地, 他终是强自冷静了下来,深深吸了一口气。
林渊观察着周遭,皱紧眉走至门前,试着推了推那破烂腐朽似乎只要轻轻一碰就会倒地碎裂的木门。
“嘎吱……”
屋门没有锁,轻而易举就可推开。
只是可惜, 对于屋中人如此, 对于屋外人, 也是如此。
就在屋门打开了一寸投洒进隐隐暮黄沉暗的天光时,那乍然出现的微光被一道黑影彻底遮蔽。林渊原本放松下来的神色就这样残留着趋于僵硬, 连呼吸都慢慢发紧。他一步步地往后退, 胸膛起起伏伏一颗心悬在嗓子眼如同遇上了什么洪水猛兽。
而屋外的那道黑影没有给他任何喘息之机, 便带着回山倒海不容抗拒的威势径直破开门踏入屋来。
“哗——”
映入眼帘的是一双上好的青丝扁楮鱼纹履,用料花纹无不彰显着来人尊贵显赫的身份。只是途经泥泞之地,这双鞋子早已被溅上了点点泥沙,污浊浑黄。显然赶路紧急,身有要事。
只是此人不止锦靴上溅了泥沙,连裤腿上也留有污迹,看来这一路应该都是骑马而行。
林渊还未想罢,却不料就被来人奇袭而上一把匕首抵住了脖颈彻底梏住。
“……!!!”
林渊手足僵住不敢动弹。
是了。
赶路紧急,骑马而行,再加上方才远处隐隐而来的如雷马蹄声……
他该想到的。
这人显然正被追杀着。如今是在逃命。
来人一身黑衣斗篷,连脸都被黑布遮得严严实实,仅能从那上好锦靴和敏捷身手看得出是个不凡人物。
唯一□□在外的怕是只有那双狭长凤目了,犹如带着雪虐风饕的北寒朔气,凛冽成冰带着杀意。
“不要动,听我指令。”
林渊忙点点头,表明顺从。
那人一边握紧匕首以防异变,一边推搡着林渊让他在茅草堆里收拾出个空心的藏身处来。
林渊直想着别人都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他倒好,怎么会出现在此时此地不知道,还来了这么一堆麻烦事。
不过想归想,他到底还是怕死,立马就手脚利落地搭出了个能容一成人大小的藏身处,瞄瞄来人示意着“您请”。
那人盯着林渊,目光冷然。
“等会儿有人来了,就说我骑马一直往西边竹林去了。”
他顿了顿,双眸微眯,“记住,不要做什么小动作。我要杀你轻而易举。”
言下之意,我活你不一定活,我死你一定死。
要想活,就得乖乖听话。
林渊半翻个白眼点了点头,待那人藏进去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