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眼蒙了灰,遮了光,却在这时突然爆发出了汹涌的力量,用双手不住摇晃囚车喃喃大喊着,“放我出去!我要去见王兄!放我出去!……”
旁边的老兵生怕赵迁闹事,一巴掌打了过来,将赵迁从未被如此粗暴对待的柔嫩面颊打得立刻通红肿起。
赵迁眼里似乎凝了泪,又似乎什么也没有。垂着头终于示弱声音带上了一丝哭腔。
“我不会逃……可是带我回去好不好……我想见王兄……我要问问他……”
为什么最是温柔的人可以最是无情?
为什么不救他不找他取代他?
为什么能说不要他就不要他?
……
一旁的士卒不耐烦地吐出了口中草茬,“你他娘给老子安生些,别想着招打,等到了房陵有你苦头吃的!”
“哎,我听人说,房陵那边都是蛮荒人,山贼多的是……”
小兵捅了捅老兵胳膊,瞅了瞅失魂落魄如堕深渊的赵迁,语意潜藏。
“这关我们屁事?咱们把他送到了,任务就算完成了,之后怎么过活,是天王老子来管喽!”
那时的赵迁,恐怕还不知道一语成谶之词。
他只知道自己什么都没了。没什么能比这更让人绝望。
可当厄运一次又一次重击他的人生时,他才知道,绝望是无止尽的。
它的背后,是冰凉刺骨的沉沦与死亡。
“大当家,那小子又发/骚了。”
“你们随便派个人过去,记得别喂太饱。”
“别说,那药可真是厉害,一开始那小子还宁死不从的,现在还不是爽得开始发浪了哈哈哈哈……”
“他可还记得他叫什么?”
“药性太强反噬了记忆,过往一切怕是记不得了。连带心智也全失,如同幼儿,只顾着发/情了。”
“这也好。告诉他,以后他的名字就叫‘贱奴’。”
“哈哈哈哈这名字好!配得上他骚/性。不过大当家,有一事我得跟你说。”
“什么?”
“他一直在喊一个名字。叫什么……王兄?一直念着,还痴笑,怕是关系非同寻常。”
“……”
“大当家,你看?”
“……他既是我寨上的人,便和寨下一切再也无关了。不必管。”
“知道了,那我这就派兄弟过去爽爽。”
那一年春夏之交,赵迁流放至房陵,恰遇上山贼作乱,被贼头子一眼看中,直接扛到了寨子上,从此音讯再无。
而这世上,多了个人尽可夫的玩物。
他的名字叫贱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