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知道堂堂国尉, 手中掌握着多烧秦**务机密, 位高权重,职责也重。
能做到这个位子的, 除了受王监管于秦老去的可能,便只剩下了一条死路的结局。
嬴政当朝大怒,下令派京都禁军追回魏缭和林渊二人,这时朝上有人说, 据报一同逃脱的不止他们俩人, 还有另外一个默默无闻叫阎乐的小子。
“我怎么听说, 赵大人府上,也有个叫阎乐的孩子?”
李斯听罢,抬起尖刻锐利的目光,直直望向赵高,一丝不苟,严肃至极。
赵高这几日刚应下和蒙家的联姻亲事,算是自王绾逝后当之无愧的新秀第一人,在嬴政面前的荣宠快比得上蒙恬蒙毅两小子, 早已引得朝野上下羡妒不止。
只是从来, 树大招风。
只要鸡蛋裂了道缝隙,便必会被飞虫给盯上。
这一个个的王公子弟, 哪个没在等着看赵高笑话?有些人别提雪中送炭, 连锦上添花都不愿施手, 最擅长使的,便是招落井下石。
赵高这几日忙得脚不离地,印堂隐隐发黑,抬起眼来时一派阴沉模样。提出阎乐的那人,正是林渊先前与他说过,找上门来要讨回奴隶阎乐的那个王族血脉,挑着眼似笑非笑地和他对峙着。
赵高不带温度地瞥了那人一眼,然后转身朝李斯做了一揖,“廷尉大人,高府上确有个叫阎乐的孩子。只是此事并非大人想得那般。”
李斯目光涌动了一刹,“哦?你这话意思是?”
“请恕高眼下不能直言。”
赵高随意拱了拱手,罢了转过身去,眼神淡漠。
就像是悬于幽暗边缘的虚无,吞没了唯一的光。
嬴政神色沉沉地看着赵高。没有人知道他那时在想什么。
曾经最是忠心耿耿的赵高,在如今这个节骨眼上,开始变得不可控。
他不再是颗任人利用的棋子,反而成了不可捉摸的掌棋人。
这对于一个君王来说,是绝对不允许也无法容忍的。
舍弃,还是强留?
嬴政打量着赵高,记起当年那人第一次来到他身边的情形。
卑微的,谨慎的,沉默的,眼里却藏着满是向上爬的雄心**。
他留下了他,抓紧了他,用那人一直渴求的荣华吊着他。
哪怕知道赵高忠于的,从来不是他这个君王,而是凌驾一切的权力。
也不在意。
嬴政垂下了头,十二冕旒遮盖住了他决定一刹生死的阴郁面色。
养一条狗太难了。
失了吕不韦,失了王绾……
现在的他还不能自断臂膀。
就在那般风云暗涌的静寂中,嬴政最终抬起了头,直直瞧着赵高,笑意浅薄。
“赵高,你可是与寡人说过,你与林渊并无干系?”
赵高迟疑了下,不知在思量些什么。神色苍暗。
半晌,他才低低凉凉地道了一字,“是。”
嬴政笑得有些诡异,目光灼灼,“既如此,寡人派你前去抓捕此案逃犯,你可愿领命?”
大殿一时静到极致,没有人敢开口出声。呼吸屏紧。
所有人都听得出来,这是秦王对赵高的拷打与试探。
这要一句答错,恐怕满盘皆输。
赵高眉眼狠厉,直直笑出声来,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