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圭辰仰头饮了一大口,咂了咂嘴道:“好酒,好酒。”</p>
那人听言不屑道:“这算什么好酒,不过是最劣等的烧刀子罢了。”</p>
胡圭辰笑了笑不与他争辩,又饮了几口后反手将酒壶抛了回去,开口道:“在下借花献佛,敬兄台一杯,深夜能与君共饮,荣幸之至。”</p>
寂静的夜色中只闻咕咚咕咚声不绝,应是那人在纵情痛饮,不一会声音便止住了,那人道:“在下李自成,这夜深苦恼难以入睡,不知你又是为何在此。”</p>
胡圭辰接道:“在下胡圭辰,说来惭愧,这些日子始终被一些情感之事所困,是以无眠来此。”</p>
“男女之事有什么纠结的,喜欢便将她娶了在一起,不喜欢便离得远点不要相见,苦恼些什么。”那人随意说道。</p>
“兄台说的是,只是说来容易做来难,直到方才我才看破了些许,心中也得以安宁了许多。”</p>
“就是,这等事没什么好多想的,快刀斩乱麻,愈简单愈好。”</p>
“那不知兄台是遇到了什么烦心事,可否说来一听。”</p>
“唉。”李自成长叹一声,“我他娘的交友不慎,本来我好端端的在银川做驿卒,虽然没什么前途可至少过得去,每天悠哉悠哉的好不惬意。谁知道我一同乡好友觉得过不下去想去投靠义军,自己一个人就算了还想拉着我一起去,你说我他娘的能答应吗。”</p>
胡圭辰笑道:“当然不能了。”若是换做自己每天能有个清闲日子不用考虑其他,鬼才愿意离开。</p>
“这就对了。”李自成又喝了几口酒,嗓音也变了许多,“我他娘的当场就拒绝了他,那小子也没说什么,笑嘻嘻的走了,结果没想到被他摆了一道,他,他妈的竟然以我的名义去当地一个文举人家里借了二十两白银,自己倒是躲得远远的,文举人见不着他人便来找我要钱,我一个小小驿卒哪有那么多钱,被他当场给捉了回去一顿毒打,后来见我实在没钱又将我打了一顿给放了。我他娘的能受着等气?”</p>
“还算那小子讲点义气,见我被打重伤过意不去前来看望我,当天夜里随我去那文举人家把他给杀了。这杀了人,后路全没了,只能随他到了此地 投了义军。”</p>
胡圭辰无言回他只能叹了口气,李自成听见叹气又道:“本来我也不求大富大贵,只要能平平安安地过我的小日子就行,可如今到了这,脑袋都别在了裤腰带上,我他娘的,你说我气不气,还睡他娘的什么睡,一睡着就想起之前的安逸日子,醒来之后只能更气。”</p>
“李兄既然不愿在此,改头换名去远点的地方做点生意不也挺好?”</p>
“我倒是想啊,可身上一穷二白的,只能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呆着。”</p>
胡圭辰笑道:“我身上有钱,分你点如何?”</p>
“这他娘的感情好啊。”李自成醉醺醺道,“可你我非亲非故的,干嘛给我钱?”</p>
“付你的酒钱。”深更半夜能与人把酒相谈已是快事,钱财本乃身外物,够用就行,若能眼前这位仁兄一把岂不是美事,胡圭辰也未多想,从胸口摸出五两黄金抛了过去,“这些钱够了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