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内,易卓焦躁地来回走动,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浓浓的戾气,面色苍白隐约显着些不正常的红晕,双眼满布血丝,鼻息沉重如喘,仿佛下一刻便会拔剑杀人,哪有半分往日里风轻云淡的潇洒之意。</p>
“师父啊师父,你个老东西说话也不说完就死了,‘书房有……’到底有什么东西让您老人家便是到死也难以释怀?这几日来我把书房上上下下都翻了个遍也不见有何特殊之处,你这老东西到底想说什么?”易卓边走边喃喃自语,所过之处满地狼藉,尽是些书籍手稿,只是大多已然残缺不全。</p>
“老东西,你个虚伪的老东西到底留了什么在这书房里?到底是什么东西!”易卓忽的满脸潮红,右手执剑猛挥,一时间书房内蓝光纵横,剑啸不断,四周墙壁地面不时出现一道道剑痕,剑痕深邃狭窄,若是落在人的身上,怕是早已成了一堆碎肉。</p>
“咳咳咳……”易卓停在了原地吐出一口血来,脸色也不似方才那般可怖,渐渐恢复了些许,只见他拖着剑走到桌前,整个人一软摔倒在座椅中。显然是这些日子遍寻书房无果,心中已然产生魔障,方才发泄过后虽说受了些内伤,不过精神似乎好转了许多。</p>
“到底是何物,到底是何物,书房有,书房有什么,到底有什么……”易卓斜躺在座椅中,嘴中仍是不住念着,神情呆滞,双眼也是无神地看着四处。怕是再这般过去个几天,纵然不至于走火入魔,怕也得落个重伤半废的下场。</p>
易卓眼神飘忽,落在了书房陈旧的大梁上,可这大梁,他便翻上去寻了三百六十八遍,就是大梁上有几处裂纹都一清二楚。目光下移,不断落在墙壁,书架之上,可单单是这书架,便上上下下里里外外琢磨了四百一十三遍,更遑论书架上的书籍手稿,大都早已被翻烂成了一页页纸片杂乱的散落在地上,而周遭的墙壁,每一块砖石都未曾放过,却也不见得有半分机关消息的样子。而眼前这张书桌,也不见有任何特殊之处。</p>
易卓冷笑两声,满脸淡漠,丝毫不见方才癫狂之状,自己低声道:“老东西,没曾想临死前还摆我一道,想害我心生魔障走火入魔,修为尽失成个废人,好让你的宝贝徒儿?嘿嘿,老子岂会着了你的道,算计我?哼。”</p>
易卓静坐调息了片刻,一振衣衫站了起来,双眼扫视了一周书房,自语道:“管你究竟是否真留了东西,待我稍后将这处烧了,嘿嘿,也不知您老九泉之下是否瞑目呢?”只是话未说完,易卓脸色忽变。只见他死死地盯着桌上的铜镜,只是那铜镜虽说十分光亮,却也不见有任何奇异之处,而镜中所呈之象,依易卓的角度来看,不过是座椅的四脚罢了,莫不是……</p>
易卓身子微颤,左手支着剑缓缓蹲下,右手伸至一条座椅腿处上下抚摸良久,举止轻柔,仿佛在触碰情人一般,良久,易卓右手成爪用力一抓,座椅腿应声而断,而易卓的手上也多了一堆木屑和一张帛条。</p>
原来方才易卓扫视书房之时,目光最后落得便是这书桌之上,只是在扫过铜镜之时发现了一丝端倪,那镜中投影的一条座椅腿处竟多了一抹白色,虽然微小不起眼,可易卓习武多年,警觉反应自是过人,再加上这书房上上下下早已被他翻找了数百遍,此时何处哪怕有丁点异样,易卓都能一眼分辨出来,更何况是如此显眼的白色。</p>
“怕是这座椅年岁已久,再加上我方才摔坐在这座椅上时的力道,才使这椅腿不堪重负出现了裂纹,还是老天有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