撵慢了，得追回前面冲下岔道偷食的羔羊，还得盯住猛抬头叼起路坎上庄稼的老牛。往老牛背上甩上几鞭子，牛负痛急速前冲，猪羊可受罪了！被挤得臀缩头仰，最糟糕是出生不久的小崽子，轻则伤蹄，重则断腿，也有丧生蹄下的。</p>
马黄溪是放牛的主战场，方圆数十里没人家，也无田地庄稼，地形如锥形容器，四周高山、锥底为溪，把伙伴们赶到山谷，回到山坳，一大伙孩童围坐在草坪上，掏出用过无数次、脏兮兮的扑克玩起“升级”、“六朋友”来，可惬意啦！</p>
天快黑时，伙伴们结伴来到山坳，同主人回家去。但也有例外，极少数调皮的牲畜，走了岔道谜了路，会跑到较远的邻村庄稼地偷吃，被捉住后索赔，丢失牲口的小孩，回家要被训斥，雨家更甚之，常常要挨上滕条。</p>
有一回，其他小孩的伙伴都如数回了家，只有雨放牧的那头乌黄牛仔，天黑了还没来，越等心越凉，最后除了后悔就是害怕。一边祈祷，一边寻觅，顾不了荆棘丛生，管不了虫蛇兽禽，翻了几座山，趟过数条溪，穿越了邻近全部村寨。小腿、脸颊勾出了好几道血条，荆刺钳立，屁股、膝盖处全是摔倒粘上的於泥，遇到水沟便鞠几捧解渴。</p>
最终还是没有牛的踪影，只好拖着身子，迎着星光往回走。</p>
快到山坳时，突然，从岔路口一侧隐隐传来嗤嗤声，即使这么一个微弱的异响，都给了身疲心惧的雨莫大的震撼。他屏住呼吸静听，“嗤嗤”、“嗤嗤”……是牛扯草吃的声音，雨的心一下子砰然跳跃起来，咚咚直响，悄悄迎上去，在拐弯处居然看到了望眼欲穿的“家伙”，老伙伴有力地甩着尾巴，很镇定的望向主人。</p>
随着年龄增长，两家的矛盾逾加凸现，母亲时有的偏心，更让对方孩子看在眼里，积在心中，不满情绪时有流露。两家小孩从大到小刚好交叉排列，雨跟对方小儿子军放牧，兵砍柴。</p>
小时候睡眠总是不够，每天都是母亲叫醒，顶多叫上三遍，三遍没起便要挨骂。</p>
一天早上，雨和军都起了床，三遍过后兵还在睡。</p>
军急促且小声叫道：“哥，快醒了，起来得了。”</p>
兵昨上出去打牌了，很晚才睡，他睁开一下粘布血丝的双眼又闭上了，没答话。</p>
很快，猪牛羊出了门。</p>
雨母见兵没起床便提高声音道：“兵，起来了嘛！还要喊儿遍呢？”</p>
房间里仍然没动静。</p>
“瘫了？动不得啦？要我们几十岁的人把你供起来！”</p>
“老子要睡，管你卵事？”话从屋里炸出来。</p>
“喊你起来，你称哪样老子，给我称老子就是给你爹称老子，林家爹爬起来了噫！”</p>
“老子称了咋个的，你妈x，到老子家来作威作福。”</p>
“我是到你家来，是给你这个嫩爹当佣人的！我不大你一岁也大你一辈，骂老子，天都要收你！”</p>
“舅子婆娘，莫到我家，快点滚出去！”</p&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