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大河慈爱地摸摸儿子脑袋,咧嘴一笑说:“裂瓜、露儿,看爹给你们带了什么?”
说话间,他伸手从褡裢里掏出一个油纸包,立刻一股诱人香气扑鼻而来,!
“是卤鸡!”在后世享用无数美食的萧秋寒闭着眼睛就能闻出来。
“哥,你鼻子比狗鼻子还尖!”露儿揭开层层油纸,露出黄橙橙油亮亮的半只卤鸡,抿嘴笑道。
“他爹,你的肩膀……”郑氏盯着丈夫肩膀吃惊地问道。
萧秋寒这才注意到父亲双肩的衣服赫然磨出两个大窟窿,结满甲茧的肩头皲裂出一道道沟壑纵横的血口子,让人不忍直视。
“没什么,这是纤绳勒得!灌河岸的纤夫拉纤都这样,没什么大惊小怪的!”萧大河咧咧嘴,故作轻松地憨笑着说,“听老纤夫们说,等脱了这层老皮茧子,长出新皮,再反复磨练几回,长出更厚的茧子,渐渐就适应了!”
“你说的倒轻松!”郑氏眼中闪现泪花,绞了一把温毛巾,细心地在丈夫肩头上敷着。
萧秋寒和露儿此时围着卤鸡打转,馋得直咽唾沫,郑氏便将卤鸡切成小块,堆在盘子里,看着他们狼吞虎咽的吃相,满面洋溢着幸福地笑容,嘴上却没好气地骂道:“两只小馋猫!这是在自己屋里,慢点吃,没人跟你们抢食!”
“娘,你也吃!”
“爹,你也尝尝……”
虽然晚饭没有喝到鸡汤,但是一家四口一起分享了半只卤鸡,这津津有味、其乐融融的情形,让他心中倍感温暖和踏实。这便是淳朴的农家生活,即便是在衣食丰足的后世也难得享受道,令人回味眷恋!
郑氏一翻褡裢,立刻一堆铜钱亮锃锃地铺满桌子,每一枚各自镌有“洪武通宝”、“宣德通宝”等字样,外圆内方,郑氏一枚一枚地数着,总共八百二十文,都是丈夫这几个月拉纤的血汗钱!她数出五十文作为私房钱,将余下的放回褡裢之中。
“这些钱不能动,明日清早要上缴给娘,养家之用!”萧大河阻拦地说道。
“你是大孝子,顾着全家没有错!可是谁来顾我们娘儿几个?别人的孩子都有新衣服穿,唯独我家孩子没有!你在外流血流汗,累死累活,反而便宜了别人!”
郑氏想起饭桌上的事情,愈加气恼,他感觉留下五十文不解恨,咬咬牙又从褡裢里取出三十文,合计留下一百文,她要给两个孩子好好做一身衣裳!
萧大河轻叹一声,知道妻子又受了委屈,便默认了妻子的做法。
正在这时院子里传来祖母的尖酸而吝啬的声音:“老四家的,屋里怎么还点着灯?这灯油天上能下下来,不要钱?”
“娘!是儿子刚回来,洗漱了马上熄灯!”萧大河回了一声。
“是大河回家了啊!这几月的工钱带回了没有!”祖母对自己儿子没有半句驱寒温暖之语,反而关心的只是挣了多少工钱。
还未等萧大河回答,祖母已经将门敲得梆梆响,母亲郑氏一把将留下的私房钱藏在被褥之下,向萧秋寒递了眼色,让他去开门。
萧秋寒一步上前,结果动作太猛了,只听哗啦一声,白天藏在衣襟之中的铜钱全掉了下来,散落一地,在灯光下闪烁着金灿灿的黄铜光芒。
母亲郑氏、萧父顿时惊得目瞪口呆,这么多钱?这小子哪儿弄来的?
萧秋寒满脸沮丧,真后悔没把钱找个隐蔽的地方藏起来,偏偏这时候露馅了,不被祖母没收也会被母亲没收的!
“大河,裂瓜,怎么还不开门?”
祖母在门外不耐烦地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