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才放在屋中的桌子上。她每每想起大嫂仗着自己丈夫和儿子是家里读书人,那种鼻孔朝天趾高气昂的嘴脸,心中不免作呕,日后儿子也成了读书人,自己在家中的地位也就水涨船高了!
曾祖母实在命硬,白天郎中来看过,开了几副药,说让静养几天便无大碍,晚饭的时候果然苏醒过来,还喝了半碗粥。几个孙媳妇悉心照料老太太,堂屋里男人们商量着明天的活计。
“老四,你明天去镇上集市一趟,将家里编织的草席、竹器和鸡蛋什么的运到镇上卖掉,顺便给你奶奶抓几副药。”祖父坐在长凳上,狠狠对着长满老茧的手掌上啐了一口唾沫,用力地搓着麻绳,一边悠悠地吩咐道,“老大、老三,还有秋枫,你们上山去砍柴,眼看要到麦收季节了,家里柴禾不够了——老二?”
祖父瞪了一眼坐在靠椅上呵欠连天眼皮打架的二伯父,说道:“你账房先生做不成了,明天就跟我下地干活!”
“这……这……我身子弱,这几天腰又疼的紧,浑身无力,地里活计实在干不来!还是明天跟随老四一起上镇上逛逛,读书人吗,要寻个好营生,也还是轻而易举的……”
二伯吓了一跳,脸色煞白,支吾着推脱说道,内心更是腹诽不已,让读书人下地干活,真是亵渎圣人,有辱斯文,爹真是糊涂啊!
“拈不轻拿不重的货!”祖父冷哼一声,将搓了半截的麻绳扔在地上,挺着微驼的脊梁骨扬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