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父和郑氏都是老实巴交的本分之人,闻言顿时有些心惊肉跳,不知所措起来。
“晚生萧秋寒,拜见雷里长!”
萧秋寒不失时机地跨入堂屋,虚张声势地向雷里长躬身一揖。
雷里长耷拉着的眼皮,微微一抬,略扫了一眼萧秋寒,见他背上背着一个书箧,略感意外,继而更是冷笑一声说:“萧老四,你家养得起孩子读书,却说交不起赋税,你将老子当猴耍呢?”
“里长误会了,犬子只不过是跟了高员外的公子做书童,读书的束脩都是高员外出的!”萧父连忙解释道。
“有这般天上掉馅饼的事?”雷里长不屑地冷酷一笑说道。
“敢问雷里长,听闻你刚才所言,分了家就要重新再交一份赋税,请问有官府是否下过条文,有何凭据?”
“嗯?”雷里长一愣,氤氲着煞气的脸上,诧异之中蕴含愠怒,多少年了都没人敢问他一句——有何凭据!居然一个毛都没长齐的黄口小儿敢质疑他?他那双阴鸷的眼睛如毒蛇一般觎着萧秋寒,显然被这句问话激怒了,傲慢冷酷一字一顿地说道,“你个乳臭未干的小子,喝了几天墨水就敢质问起老子来?官府条文?老子的这张嘴就是官府条文?你要凭据是吗,自己到县上问县太爷去啊!”
妮玛,还是高看你了!这就是个横竖不讲理的泼皮货色啊,完全无理可讲,白费口舌!
“晚生唐突,里长勿怪!”萧秋寒却是微微一笑,“请容一月之期,必当将所欠赋税分文不差悉数奉上!”
一月之内,慢慢收拾你这只疯狗!萧秋寒眸中瞬间腾起一丝寒意。
雷里长不屑地冷哼一声,眼角扫了萧家老小一眼,在这片天地,他翻手为云覆手为雨,要报复这乡巴佬一家,不是根本目的,最重要的是要让其服软——为自己的残疾儿子讨上媳妇!一月之期就容他一月之期,反倒是钝刀子割肉会更疼一些!
“也罢,一月后若再有推脱,休怪某家不仁!”
雷里长一副大肚之色,衣袖一甩,带着两个威风飒飒的秩夫扬长而去,出门之时还冷冷睨了萧秋寒一眼——不知天高地厚的毛孩,惹怒老子让你连书童都做不成!
雷里长背着双手从萧家小院出来,快到王寡妇门口的时候,王寡妇豢养的那条大黄狗居然如见了主人一般,大老远就谄媚地摇尾乞怜,这狗东西平日里可是凶煞得很,见人就露出一口渗人的獠牙,狂吠不已。
“天色也不早了,你们先回去吧!”宋里对跟在身后的两个秩夫说道,双眼却泛着贼光,远远盯着王寡妇那小院,体内血流里莫名滴涌起了一股子躁动。
此时正巧,王寡妇一掀茅厕的门帘,从茅房之中走了出来,一边扭着水蛇腰,一边系着腰上的丝带,那股子劲儿要多骚有多骚,要把天冲个大窟窿。
“大别山的山,
大别山的水,
大别山的婆娘爱臭美;
美不美,黄牛鼻子蛤蟆嘴,
骚不骚,肥猪屁股水桶腰,
半夜起来去卖考,
茅坑里头摔一跤,
尿里翻,屎里滚,
臭死你个**人!”
十几个孩童冷不防从哪个旮旯里一哄而出,真是脓包那帮活太岁,他们指着王寡妇嘻嘻哈哈,异口同声地说起这顺口溜。这群小祖宗,自从学会了萧秋寒教的顺口溜,个个早就心痒难耐憋坏了,非得找人开开荤,练练口不可!
第一个遭殃挨骂的就是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