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在柏林不一定会死,你若活下来,你和他们还有相见的可能。”
我哑着嗓子:“不可能了,这场战争,我们谁都活不了。”
她垫起脚尖,捧住我的脸:“你要有信心,想着活下去,一切皆有可能。”
我抓住她的手,慢慢摇了摇头,白尹咬着唇,说出一句话来:“你要信我,我经历过的。那个时候,我以为失去你了,再也见不到你了,可是,我们再次相遇了,这就是奇迹。”
我不能理解她的话:“亲爱的小坏蛋,你想告诉我什么?”
她叹了口气,踌躇间正要开口,爱德华打断了我们。
“长官,苏军夜袭!艾哈特中将商请会议。”
我只好抱了抱她,亲了亲她的嘴,恋恋不舍的离开了她。
几周来,我们将获救的传言不绝于耳。一说,“库尔兰”集团军群将撤离;一说,西线盟军已止步易北河,德国国防军残部被组织和集结,并将俄国人赶出帝国旧边境,逐出欧洲中部。
我并不相信这些消息,传言只是某些不敢认清现实的、自欺欺人的家伙编造的谎话。所以,我从不在我少的可怜的部下面前提这些事儿,也没有告诉我的小坏蛋——白尹这些可笑的“厕所”消息。
很快,通过可靠的渠道获知了另一个消息,这一毁灭性消息粉碎了那些想获得疏散的家伙们的一切希望。英国陆军元帅——蒙哥马利在德国北部接受了德国海军上将冯?弗里德贝格的投降条款,但这些条款只适用于西线。
直到5月7日夜间,我们接到了命令:
所有作战部队:戈沃罗夫元帅已同意于1945年5月8日14点起停止一切敌对行动。各部队应立即遵照这一指令。各处阵地均应悬挂白旗。最高统帅部希望这道命令能得到严格的执行。库尔兰所有将士的命运将取决于对这道命令的严格遵从。
我意识到一切都结束了,白尹得知这一消息后,立刻跑来找我,我正和我零星的部下们商量着后续安排。
集团军群投降的两天前,每个营被允许挑出12名士兵,即家中孩子较多的父亲,将他们送往后方,等待坐船返回德国。我的部队有一个名额,我们正在商量这件事。
很快被选出的人却不愿意离开,我严厉斥责了他,他噙着泪最后敬了军礼与我们告别。人群散了,我走到白尹身边,白尹抓住我的手,轻声问:“他们会去哪里?会发生什么事?”
会发生什么事?事实上,我并不清楚,有家室的人,自然会想回到祖国,哪怕是与家人死在一起。而我身边有她,就算是在苏联,我们也死在了一起,没什么好遗憾的了。
我微笑回答她:“他们会和德国的家人在一起。”
“哦!”她望着远方出了神:“这是个美好的愿望……”
我抱紧她,她回抱我,耳边是她唱起的德文歌曲,那是家乡的童谣。我的眼眶湿润了,我仰起头,不让泪水滴到她的头发上。
清晨,瓦尔塔亚河床处,我走出重机/枪连的掩体,在春季香甜,清新的空气中眨了眨眼。
我听到一些士兵的对话。
“11步兵师和14装甲师的士兵们登上海军第9保安舰队的船只,保安舰船上一切多余的设备和货物都被抛弃,为了搭载更多的人。”
“那后来走了多少人啊?”
“能有多少啊!船这么几只,人有那么多。不过,我们的士兵都耐心等待着,但是该死的俄国猪猡,开着战斗/机不停的扫射和轰炸。”
“死了……很多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