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夫人见儿子扭头不再看他,气息越来越微弱,不禁咬唇说了出来,“仲儿听为娘的话,你要是不喝了药,怎么能见李家的姑娘?”
“润玉她来了?”白子仲那将死的脸忽然焕发出盎然生机,挣扎着要起身,病体沉销耐不住猛然地回春,粗喘了几口气后,又嘭地一声摔回了床榻上。
这声音听得白夫人又是一颤,连连哄着,“娘一定给你去李家看看,好仲儿只要喝了药,娘什么都答应你。”
“真的?”白子仲稍稍缓了心,眼里要发出光,对着春秋道,“还不快把药端过来!”
春秋急急上前,白夫人又是无奈又是放了些心,端过来药刚要给儿子喂。没想到白子仲露出一节枯瘦的胳膊,竟然有力自己抢过来瓷碗,一仰头,如同喝仙琼一般大口大口饮了下去。
喝的太急,药水顺着白皙的脖子蜿蜒溜了几滴。白夫人心里不是滋味,只是无言地默默给儿子擦拭。
白子仲喝完药,有了些气力,唇还翘着,眼里藏不住的光芒,他一手紧紧抓住白夫人,欣喜道,“娘,你可不许骗我!”
白夫人勉强露出个笑来,一手抚顺着儿子夹着白丝的头发,“娘……哪有骗你过,快睡吧,娘派人去李家看看。”
“好!”白子仲听话的很,抻了抻被子,闹腾了一会儿后也疲乏了,竟然转眼就睡了过去。
白夫人又看了会儿儿子,深深叹了口气,又怕自己的浓重思虑惊扰着白子仲,忙用手帕掩着口鼻站了起来。春秋上前扶住白夫人,几人轻声走了出去。
白夫人虽是花信之年才得子,再过上几年便是大衍之年,虽然日日保养有方,但毕竟奈何不了时日流淌。春秋见夫人愈来愈愁,想了想终究道,“夫人,奴婢听人说安平县来了位能起死回生的仙人,咱们不如……”
春回大地,莺飞草长,那片竹林愈加苍翠。
白夫人怔怔地看着远处风景,攥着手帕的手越来越紧,最终咬牙道,“去请人来!”
白老爷子算得上是杏林世家,如今儿子病入膏肓,虽有药续着命,其实谁都没有白老爷子清楚,白子仲这是药石顽医了。如今甘拜下风,不得不请别的大夫来看上一看。哪怕白老爷子气得跳脚,白夫人也坚信自己能将人骂的上不了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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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宵手里拿着一幅画,画中正是李家药铺的千金。听闻这千金不似其他大家闺秀,跟着其父学了些歧黄之术,时不时便能在药铺里瞧见李润玉给人瞧病的身影,倒也不似寻常女子。
“你是说李润玉和白公子有情?”良宵把画放下,“那白公子不是快不行了吗?”
白游走街串巷,刷脸听了一日的八卦,自己汇总一番,滔滔不绝道,“已经大半截身子入土了,听说白老爷子就算儿子没了也不同意白子仲跟李家千金成亲。你说这白老爷子脾气也够倔,比张果老养的那头宝贝驴还倔,不就是生意上的死对头?能有儿子的命重要?”
白游很不能苟同,简直不知这些凡人究竟在认个什么死里。
“你说白老爷子只有白子仲一个儿子?”良宵想到什么有趣的事,看着李家千金的画像,浮出几丝不明意味的笑容。
“白老爷子原本是断子绝孙的命格,正好是天上童子下凡才得了一个机遇,有了香火续下去。”白游一想到这里,也不用敬称了,直接道,“这白老头竟然还不知足,想让儿子传其衣钵也情有可原,还想让儿子跟着自己的命令和另一家千金成亲。没想到老鼠生的儿子会打洞,那白子仲也不是个安分守己的主儿,自从对李家千金一见钟情后,便时时假装自己有病去李家药铺瞧医去,后来被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