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琏接过来喝了一口,“没说别的?”
“没说了。”春浅说完,想了想又补充了道,“今儿珠大爷回来了,是抬着进府的。老爷太太已经去瞧了一回,又送了好些补品补药的过去。”
贾琏点点头。
春浅见贾琏无事,便出去了。
她服侍了贾琏一段日子,知道这二爷看着笑眯眯的挺和善,其实是个最有主意不过的人了。当他的丫头,亲近可以,却不能放肆,更不能存了不该有的念头——这话林管家把她们挑了进来的时候就说过了。不过……不知想到了什么,春浅临出门时候回头看了一眼,就看到贾琏正自己脱了外头的袍子,从屏风上拿了搭着的那件家常缂丝袄披了,然后转到了里间,想是累了,要求小憩一会儿了。
心下叹了口气,春浅轻手轻脚地将门掩好了离开。
贾琏喝了两杯梨花醉,虽然是果酒,奈何他现下还真是太小了些。一时酒意上来,便索性脱了外裳躺到了床上,不多时就睡得香甜了。一觉醒来,天色已经黯淡了下来。
他这里边一动,外边的春浅和夏溪就听见了,春浅端了温水,夏溪手里拿着件儿新做的衣裳,一同走进来。
“二爷来洗一洗。中午想是吃酒了吧?屋子里有些酒气。”春浅将水放好退在了一旁。
贾琏向来自己动手洗漱,不用她们。他一边洗手,一边问道:“什么时辰了?父亲在哪里呢?”
“老爷在太太那儿呢,晚饭也是传到了那边的。”夏溪便道,“二爷要过去么?”
“不过去了。明儿再去给老爷请安吧。”
贾琏并不大喜欢到邢氏那里去。除了必不能少的请安外,他基本上是能躲就躲了。没别的原因,他能感觉到邢氏对他态度已经大不一样了。他大致能想到缘由,无非是因为粉妆玉琢和那几个庄子。
平心而论,他是不在意邢氏如何想的。首先,他的粉妆玉琢,乃是生母张氏留下的,他折腾的那几个庄子,唯有两个有温泉的小庄子是贾赦给的,其余也是生母遗物;与邢氏半分干系没有。其二么,他现下是贾赦的嫡长子,也是唯一儿子,哪怕贾赦将所有产业都交到他手里,那也是明正言顺。邢氏再不满也无法,这年头就是这个样儿。
当然,哪怕是心安理得,也不代表贾琏就愿意凑到邢氏跟前去看她阴阳怪气。
邢氏不是个能隐藏好自己心思的人,哪怕在贾赦跟前,她笑得也僵硬无比。所以,贾琏决定还是少过去吧!
他想的没错,邢氏确实对他已经很有些不满了。
人心总是不足的。先前有贾史氏和王氏压着,邢氏不得当家,在荣国府里,哪怕是一些稍稍得脸的下人也敢背地里议论她。什么小门子出身,什么悭吝不拔一毛,这些邢氏不见得就不知道。但没法子,只能忍着。后来得了这当家的权利,邢氏兴头了许久,也知足。
但半年过去了,邢氏在内宅逐渐站稳了。再回过头来看看,才发现贾琏手里竟然得了那么多的产业,还拿着这些东西大赚特赚——别人不知道,她可是知道的,粉妆玉琢卖的那些面霜等物,不说日进斗金也差不多了。
再加上邢氏身边还有几个唯恐天下不乱的挑拨着,她的陪房王善保家的就是一个。眼睛里看着,耳朵边听着,邢氏想不眼红都难。
贾琏在晚翠阁里吃着晚饭的时候,邢氏这边儿也正亲自服侍着贾赦喝酒。
大房这边儿有自己的厨房,一应吃食不用走大厨房,这也省了许多的琐事。邢氏因早先要照顾弟妹,倒是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