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况,他投诚瑞王,拖延大历与金之间所进行的战争,主帅可是他哥哥,其人之阴毒,可想而知。一想到他就住在隔壁,如玉便混身不自在。
“想什么了?这样出神?”张君进门手在微微发颤,拉起如玉就往屋子里拖。
如玉觉得自己成了根肉骨头,而张君就是条小狗,自打进了这府,唯一能见他面的时候,他都是抱着她不停的啃啊啃。
她护着前胸后襟,遥指着隔壁院急急说道:“钦泽,你那个三弟,就是那个张诚,你可知道我在西京的时候……”
“我知道!”张君揽如玉在怀中深嗅了一口:“别说话,让我闻闻你!”她身上那股桂香气,渐渐馥郁,只要挨及他,即刻骨酥肉软。
如玉道:“你可知道在西京时你走的那夜,他就曾……”
张君捧着如玉的脸,她怎么就那么可口了?他不相信天下间所有的女人,都会有她的滋味,她肯定是独一无二的。他低头就嘬上了她的唇,如玉唔了一声,双手还乍着,脸整个儿红了。
“我知道,无论西京的事还是张诚的事,我都知道。现在不要说话,我给你看样好东西!张君皮孩子一样笑着,自怀中掏出一只匣子来,解扣轻轻弹开,甩到了床里侧。如玉犹以为是什么重要东西,翻身跪伏在床上,够腰去看那匣子。
张君犹还记得她这样纵展着腰跪在炕上裁衣时的情景,仿如昨日。如今她成了他的妻子,那避火图上的姿势,自然可以顺理成章用一回。
匣子里一张张的银票卷成卷子,如玉晃晃悠悠吐着粗气,细辩那银票上的戳,钱庄离此不远,大约就在府外一里路的地方。
从西京走起的时候,她手头还剩着五两银子,今天买了几本书,两本契丹文的旧书最值价,一下子花掉了三两,所以永国府的二少奶奶囊中羞涩,混身上下统共二两银子。
幸得区氏没有派丫头婆子来,来的话,她连赏钱都打赏不起。
如玉一把推开银票叫道:“钦泽!张诚的事儿,你知道多少,能不能都讲给我听……”
张君伸手才要把如玉翻过去,便听院中一声高呼:“二少奶奶可在?”
若说张君这辈子心里所怕的两个妇人,扈妈妈当排第一,母亲区氏还在第二。他清嗓音问道:“何事?”
扈妈妈隔窗,重重吭了声粗气道:“夫人自东宫回来便犯了头疾,世子夫人有身孕,四少奶奶今儿身子也不爽利,三房还未成亲,也该二少奶奶去侍疾了!”
如玉有个毛病,但凡张君挨及,便是黄河崩堤一般,她也顾不得换裤子,略整了整便匆匆下床。张君已经理好衣服,拦住如玉摇头:“你不必去,我去即可。“
虽说早就想过如玉入府日子难过,可张君没有想到会这样艰难。明明他下午往东宫的时候,隔帘远远瞥见区氏与太子妃一起言谈,笑的十分欢畅。他打马进京才不过半刻钟的功夫,想趁着她还侍奉太子妃的功夫赶紧回府来见见如玉,那知自己才进门的功夫,她就已经回来了。
张君面色铁青,揽过如玉的脸还想说句什么。扈妈妈在窗外又催道:“二少奶奶,难道要奴婢进来侍奉您穿衣?”
如玉已经系好了衣服,方才她是趴着,此时头发略抿抿还能看得过眼,遂一把拽住张君的手:“钦泽,你略等片刻,咱们一起去如何。”
张君道:“你好好休息,我自己去即可。”
去年殿试填榜时,本来,归元帝钦点他为甲榜第一,进士及第的状元郎,但礼部侍郎当时参了一句:此人不足孝,不可为天下先。
五刑之属三千,罪莫大于不孝。在当朝,有不孝子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