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的话,秦解是不敢不听的,每次听罢都觉得大悟言之十分有理,宗旨永远都是为了秦家好。
管家言:“吴家与秦家素来交好,往日书信也多有往来。自是到老爷这一辈关系淡了些,总归生意利益上是有牵扯的,吴小公子今日让人来邀约,想来是念及从前亦如此,不走繁文缛节的送请帖。吴家此番,应是想将两家关系拉的近些。老爷不如承了这份情谊,换身衣服去罢。”
秦解扶额而叹:“竟然这般重视?见他之前,我要不要斋戒沐浴啊?”
“老爷,莫要作玩笑话了。我会叫两个小厮做老爷的随从跟着去的。”
“随从能在一旁提点我吗?林叔,你是晓得我不认得他们的!”
管家抚须,“会有用的,秦家与各家大族礼尚往来,多是由他们跑腿,他们会在一旁告诉老爷眼前人都是哪家公子。那些个公子。从前老爷也不同他们一块,他们也不见得多熟识你。老爷,你千万且记住,秦老爷是个温润的性子。”
秦解思忖一下,“那我去同夫人知会一声。”
管家凝眉看了他一眼,“吴小公子差人来说,要老爷酉时而到,现已快到时辰了,老爷先去换衣服的好,夫人那边由老夫去告知。”
于是他坐上了马车。
秦解身着锦衣绣带,头戴玉冠楚楚,收拾得人模狗样,从马车掀帘而出,方一落脚在地上,却见一人向他疾步走来,行了个礼。
旁边一个随从认出他是吴家的下人,便小声的对秦解说明。
吴家的那人下人笑的一脸谄媚,“秦老爷可算来了,我家少爷等的可是望眼欲穿,小的这就带秦老爷上楼。”
“秦兄可算来了!”一声高声惊呼传入秦解耳里。
循声望去,随从见到来人,小声在一旁提点道:“老爷那是吴家小公子,吴昶。”
吴昶从酒楼大门而出,疾行几步迈到秦解跟前,抬腿不轻不重的踹了那小厮一脚,“你这狗腿子,何时由得你在秦老爷面前多话。”
他笑嘻嘻的朝着秦解一拱手作礼道:“秦兄。”
秦解看着眼前的吴昶,嘴角一动忍住了没发笑出声。吴昶他穿的有红有紫,有粉有绿,五彩斑斓的,宛如一只花孔雀。他体态圆润,又生的一张娃娃脸,眉心处有一颗红痣,哪里是花孔雀,明明是一只会移动的大型喜庆年画娃娃。
秦解也微笑回礼道:“吴少爷。”
本以为吴昶该领他上楼吃饭了吧,吴昶神色微妙可寻的看了一眼秦解,又收回,看向酒楼的二楼,悠悠开口道:“秦兄不知,等的望眼欲穿的可不是小弟,而是…”
他心上疑惑,眉头一挑,顺着他的目光望去,是一位身着白色长袍的男子站在旁边酒楼二楼的窗前看着他,气质清冷如谪仙,眼神明亮如星光灼灼,其中闪烁着温柔的火焰。
只这一瞥,秦解顿时愣在原地,心跳如擂鼓,一时慌张不知从何排解。
秦解内心抓狂不止,说好的都跟我不太熟呢?
沈星洲,沈星洲怎么也来了?!
沈星洲抚着雕花窗框,居高临下自上而下的看着秦解,他的神情无半点倨傲,相反的是有些恍然。他的眼神,是沉默的,甚至望向秦解时是有些卑微祈望的。祈望着秦解的回应,祈望着秦解在太阳下山前能够忆起往事的余晖。
沈星洲的祈望注定是无疾而终的。壳子是那个壳子,人早就不是那个人了。秦解只看了一眼就收回了目光,他是懂得沈星洲对秦解的执着,他所怀恋的是那个同他一起看春花烂漫赏、秋月皎皎的秦解,他认的是从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