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儿在那里闻鸡起舞,朝砚想着自己一个人睡觉实在是太过分了,随即抱着被子躺在了躺椅上开始睡觉。
他在潮庄向来没有什么人敢管他,一觉睡到自然醒的时候,却发现小孩儿还在做他的广播体操。
“现在什么时辰了?”朝砚拿着家仆端过来的水洗脸道。
家仆回答道“已经巳时了,早饭都在灶上热了一个多时辰了。”
“巳时?”朝砚用下巴指了指院子里面锻炼的小孩儿道,“他吃饭了没?”
“少爷,我们劝他吃饭没用啊,”家仆一脸为难道,人也不听他们的。
“哎,崽儿啊,”朝砚正打算起身说两句,结果一起身发现自己就穿了一套睡衣,随即抓了抓头发道,“我怎么在这儿睡着呢?”
家仆抽动了一下嘴角道“少爷,我们也想知道你们怎么在这儿睡着呢,昨晚您房间是发生什么事了?桌子椅子全坏了,会不会有人蓄意报复?”
有人想要蓄意报复倒是有可能,但是昨晚还真不是,朝砚一把抓住家仆的手道“应该是,最近要加强潮庄的戒备,你看昨晚不知道哪个丧心病狂的把鸡嘴给解开了……”
“我解开的,”院子里面正沉迷做操的小家伙说道,话传了过来,可是动作却没有停下。
朝砚被硬生生的噎了一下,笑着询问道“崽儿啊,你为什么要把公鸡的嘴给解开呢?”
“闻鸡起舞,”朝纵给出了勤奋刻苦的答案。
“我知道你想要拥有一个闹铃的想法,但是你只需要一只鸡,”朝砚伸出一个手指头道,“晚上逮一只放你屋里,这要是吵到了全庄人的睡眠……”
“早睡早起身体好,”这是小朝纵的回答。
“少爷,我们刚好那会儿要起来做事,没被吵到,”这是家仆的回答。
朝砚舔了舔嘴唇道“……说得对,按时吃早饭对身体也好,排出毒素,一身轻松……算了,我先去穿一下衣服,等会儿给你普及知识。”
巳时马上要过了,到了午时王家就该给他们送钱来了,这要是衣衫不整的见人,还不知道那位王夫人又生出什么花花肠子呢。
经过朝砚的训导,在小孩儿终于知道吃早饭的重要性以后,王家的轿子再度抬了进来,随行的还有一个大箱子又一个大箱子,沉甸甸的放在了潮庄的庭院之中。
朝砚倒是睡了个好觉,可是王夫人明显没有睡好,青黑的眼底即使是涂了厚厚的脂粉也能看出一二端倪出来。
一下子将大半的家底掏空,还要一晚上的筹备,睡铁定是睡不着了,想来精神头也不会好到哪里去。
可即便下轿让人扶,这位夫人在看到朝砚身边那幼小的身影时,眸中仍然划过了一抹显而易见的狠厉与厌恶。
或许最初一个孩子对她来说并没有什么威胁,只是一个用来出气的对象,可以随便她拿捏责罚,可是当这个她看来弱小的存在一而再,再而三的逃脱她的掌控,甚至让她无法下手的时候,曾经的有恃无恐就变成了执念。
人不能成魔,却可以有心魔。
朝纵算是重回以后第一次见到王夫人,他极小的时候被丢弃,按理来说是不应该认得这个女人的,可是或许记忆中的那些伤痕太痛,不需要别人做指引,朝纵在第一次见到那个女人的时候,心底就产生了极致的厌恶。
夹杂着恐惧,伴随着愤怒,就像是浓酸一样的黑水不断从心口溢出,腐蚀的心口好像冒着烟一样的腐烂疼痛。
他想要将这个女人碎尸万段,将她漂亮的衣服剥下,将那脖颈扭断,将那步摇直接插入她的脑海之中,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