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深浅眯了眯眼,清浅一笑道:“我的确从未见过他,但在我知道他和楚天阔的关系时,就已经开始调查他了。你若同我一样细细研究过这俗人的生平,便会发现他也是个人才……”
这句话如一记重锤一般打在白少央的心头,打得他喃喃道:“人才?”
他的面孔仿佛被月光切成了一明一暗,竟是说不出的古怪。
叶深浅笑道:“有种人才是冬日里的梅,一身傲骨一生清白,有种人才却是池子里的莲,喜欢在淤泥里厮混打滚,但无论怎么混怎么滚,它都不会把淤泥沾惹到莲花瓣上……张朝宗自然不是真的白莲花,但他在黑泥里打过滚,却没让自己彻底沦陷下去。”
白少央直愣愣地盯了叶深浅半刻,竟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他从未想过除了楚天阔之外,还会有一个人这么了解张朝宗,了解得好像他与张朝宗相处了十多年一般。而这个人竟从未见过他,只凭着市井流传的只字片语,就推断出他生前的种种。
白少央如看着一个怪物一样看着他,竟不知是喜还是忧多一些。
他从未想过,能在这个危机四伏的地方,寻到这样的一个知音。
他看上去还好像比白少央自己都要懂张朝宗。
世上怎么能有这样的人?
他为何不能早生几年,为何不能早些见到张朝宗?
叶深浅看过来的时候,他只深深叹了一口气,心情复杂道:“你想了很多,但却忘了一点。”
叶深浅却道:“我忘了什么?”
白少央神情晦暗不明道:“人都是会变的,为死人复仇这种不划算的事,是他早年才会做的。”
人若到了中年,名利在手,就再难保持本心了。
叶深浅道:“即便他真的被染黑了,有一点却是不变的。”
白少央疑惑道:“那是什么?”
叶深浅道:“他是个很实用的人,所以他绝不会为了私人恩怨去杀一个好人,因为那除了泄愤之外,并无半点好处。”
白少央目光一闪道:“楚天阔便是一个大大的好人。”
叶深浅笑道:“可有人却告诉我,张朝宗与楚天阔之死有关。假若他是杀死楚天阔的凶手,那他可曾得到半分好处?他如果一定要冒天下之大不韪做暗害恩人之事,那一定有一个无比重要的理由,重要到即便他身败名裂也在所不惜。”
白少央不以为然道:“也许是他做了什么亏心事,让楚天阔知道了也说不定。”
叶深浅却冲着他眨了眨眼,微微笑道:“即便是这样,也还是有一点很奇怪。”
白少央挑眉道:“奇怪?”
叶深浅淡淡道:“楚天阔一死,张朝宗就着急毁尸灭迹,长着脑子的人都能看得出来这有问题,你说他难道是个傻子?”
白少央心中一跳,面上却淡淡道:“他当然不是个傻子,他若不毁尸灭迹,别人就会看出楚天阔的真正死因。”
叶深浅笑道:“即便别人看出了又何妨?他完全可以把楚天阔的死推在别人身上,然后自己顺理成章地去替恩人复仇,复仇之时还能杀人灭口,岂不快哉?”
白少央敛眉道:“你究竟想说什么?”
叶深浅定定地看着白少央道:“他毁尸灭迹,不是想掩盖楚天阔的死因,而是不想让别人知道,那具尸体根本就不是楚天阔。”
白少央面色一沉道:“你这话什么意思?”
叶深浅唇角一扬道:“我的意思是,真正的‘南海上客’楚天阔根本就没有死在十六年前,他或许还尚在人间,看着韩绽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