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先生手头有了钱,就有不少人替他做起义务媒人来,介绍的对象多半是高考落榜的女知青。乔先生眼看进入不惑之年,但对娶妻成家之事却看得非常淡薄,他用这些年挣来的钱盖起了新铺子。新铺子砖木结构,比原先多出两个侧房:一作卧室,一作临时住院部。门楣之上梨木匾额赫然高悬,两边下侧又用水泥铸上“有君怨君,无君想君”八个隶字。满家河口人不解其意,都骂他逞能摆阔还要要文墨,遭孽透顶了。
药铺竣工之日,乔先生向村政府递上一份报告,申请再给药铺增加一名从业人员。三月听说药铺增人,就向乔先生恳求说:“看在咱俩往日的情份儿上,你收我做司药吧,我保证干得叫你满意。”其实乔先生物色的对象就是她,但他却推辞说:“三月哪,这人事权村上捏着,我只有个建议权。”三月说:“哪你就建议建议吧,你是有名望的人,说一句话顶用呢”乔先生笑道:“嘿嘿,现在名望不顶一碗凉水,全在你阿伯子的一句话上。”
三月当即去找满老大。满老大把眉头皱了好久之后说:“你和他搅到一起就不怕别人说长道短吗”三月说:“别人能说什么短长”满老大又皱了皱眉头说:“他给你看病的那一阵儿人们就说得风吼哩”三月红了脸说:“你兄弟残废了,我俩都没钱治病,眼下日子过得这么难肠,哪顾得上别人说三道四呢”
满老大很不愿意把兄弟媳妇塞到乔先生指缝里混那碗饭吃,却又没法解决兄弟家所面临的一大堆难题,于是踌躇再三,还是去找乔先生说情:“生福哪本来给你配备一个既年轻又有文化的助手最好最好,可现在银池废了,你就让他的婆娘在药铺混日子吧,满家人永远忘不掉你的相助之恩”乔先生说:“行哇,行哇,只要你感到没啥妨碍就行,我只图个人手,嘿嘿”满老大松了口气说:“生福,这个事情就算定了,啊”乔先生说:“三月的工资该定多少,村上得有个框框,嘿嘿”满老大嘬了一阵牙花之后说:“她拿上你的一半吧,啊”
第二天,三月早早地到药铺来了。乔先生说:“谁亲哪还是阿伯子亲哇他为你进药铺差点儿掉泪了,嘿嘿!”三月红了一阵脸又反谑他说:“阿伯子亲哪有阿哥亲哩”乔先生嘿嘿地笑了半会,又说:“你有这话就好只要咱俩拧成一股绳,这铺子养活两三个人不成问题,不过不能光卖药,你来了还得把生意也带上,这叫以商养医吧月工资每人暂定上120元,收入好了往上涨,收入差了往下降,我看了病人还得另加补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