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蜷在门后,便是窝在床脚,地板又硬又冷,身上还没个铺盖,早上起来鼻涕横流,全身酸痛。
今日更惨,轮到睡山洞。
山里湿气浓,打瞌睡的时候她想着,该出去搜罗点树叶,也给自己铺个小窝,不然躺在潮湿的地面上,湿气入骨,少不得日后刮风下雨骨先疼。
然而想着想着,她就睡着了。
梦里惦记这个事儿,睡得也不踏实。小半个夜晚的睡眠中,她全在梦里捡树叶,简直要累死!
好容易睡醒了,一点也不觉得夜短,只恨梦太长!
没想到一睁开眼,她真的睡在树叶铺成的小窝上,身上还盖了件青衣。
环顾四周,发现小窝并不是她梦游又给自己铺的,而是昨夜给霁王爷垫的那一个,那件青衣则是他身上穿着的从英牧身上换来的那一件。
想来,该是他醒来以后,把自己挪到这小窝上,还脱下衣服给自己盖上。
不止如此,身旁的火堆到现在还未完全熄灭,火星明灭,应该刚断了柴不久。不知她睡着以后,是谁一直看顾。
许是因为一直有火暖着,爬起来时,身上也没觉得酸疼,只是腹中空空,饿的难受。
刘川与王爷都不在,姚鸢有些担心。
但想到王爷离开的时候还能从容不迫地照顾自己,可见他的情况并不糟糕。
许是刘川昨夜出走以后,就一直没再回来。
姚鸢这样安慰着自己,正要出去寻人,便见两个人迎着晨光走进洞来。
一个青衣裹身,玉带系腰,垂首扶着旁边的人,貌似恭敬,可身上却散发着凛然的英锐之气。
另一个光着膀子,玉面冷峻,长身玉立气质卓然,虽跛着腿,却丝毫不妨碍他高高在上的气势。
正是刘川和霁王爷。
刘川扶着霁王爷进了山洞,将臂弯上搭着的一件白色里衣抖了抖,伺候王爷穿上,而后又从姚鸢手里接过那件青色外套,为王爷穿好,见姚鸢在旁呆呆看着,没好气地喝斥:“为什么不回避?你有没有廉耻?!”
姚鸢对他的贞操观已有所领教,知道这个古人纯然是个直男癌,压根不打算理他。这时候,别说是他,便是王爷秀色可餐的上半身都没能吸引姚鸢的注意力。她看着刘川与王爷相处和谐,好像跟从前没什么不同,心里既惊讶又纳闷。
看情况,王爷似乎不打算挑明刘川的身份。
也许解决了那群放冷箭的刺客,瀛洲的情况仍然对他不利,所以他必须容忍刘川继续在他身边卧底。
而刘川想必也吃定了这一点,所以依然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回来继续扮演贴心的贴身侍卫。
两个人心有城府,装得下事儿,姚鸢却不一样。
若她是刘川,一定承受不住巨大的心理压力,冒着随时被处置的危险回来。
若她是王爷,一定不能忍受别人的背叛,更不敢将他当成心腹,日夜相处。
这时候,真不知该佩服他们,还是同情他们。
正胡思乱想,又听刘川吩咐她生火,原来刘川从山里猎了一只兔子,在湖边剥皮洗净,用树叶包着拿回来了。
一见吃的,姚鸢瞬间就没了想法,赶紧出门捡柴。
出洞门不远,忽听一声声的呼唤,姚鸢赶紧直起身子,细细倾听。
林中寂静,渐渐的,呼唤声越来越清晰,听得唤的是王爷,不知来者是好事歹,她赶紧返身回去通报。
王爷似乎早料到有人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