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鸢捂脸,打情骂俏了吗?分明只是她借机占便宜而已……
姚鸢怕说多了露馅,当即要宋姑姑坐好,找好光线调整角度,拿出画本和炭条开始工作。
宋姑姑坐不住,几次走过来看,一会儿挑剔:这炭条把人画得黑乎乎能好看吗?一会儿嫌弃:你这画纸太小了,回头我裱起来放在哪里都不显眼!一会儿抱怨:怎么还不行,我的脖子都酸了。
姚鸢嫌她一趟趟过来烦,只好跟她聊天,分散她注意力。
宋姑姑没有不知道,一打开话筒子,当真如电影弹幕一般。
“听说,王爷此前在瀛洲遇刺的主犯已经定下来了,正是他娘家沾亲的一个员外。那个员外生不见人死不见尸,可能是跑路了。可怜了他一府老小,全被押解进京。太后懿旨,要大理寺把这个案子提到最前面审,看样子是要严惩。帝都几个教坊司都巴巴地等着要人,谁都想要最好的,求人都求到我跟前了。我这个人呢,没什么本事,就靠几分脸面活着,只要人有求,就很难推辞。你之前在那员外家待过,可知道他哪个女儿出挑些?”
姚鸢听了这番话,手下一顿,心中一阵唏嘘。
这才过去多久,偌大的一个地方豪门就分崩离析了。
虽然恨过怕过徐太太,可是徐家那几位少爷小姐却是无辜的,而徐员外也不过是个替死鬼。
姚鸢非常清楚,刺杀王爷的人是官字打头的,王爷动不了对方,牺牲了徐员外,还把茹莨郡主也牵涉进来。如今又为了救茹莨郡主脱身,与她在这里虚与委蛇。
王爷在这场争斗中做了很多不得已的选择,但是他最后能不能赢,恐怕连他自己都不知道。
姚鸢一直都知道,跟着他危险重重。
可是从薛公公把她送到云中山那一刻,她就明白了,不是她想走就能走的。
虽然她想过,身不由己,却可以控制自己的心。但是自从听说他要搬来同居,她又想开了,压抑感情,只给生活留下战战兢兢,还有什么意思?
第三十七章
姚鸢告诉宋姑姑,徐家的几个女儿各个都精通乐器善女红,品行也端庄娴静,可惜长相随了徐员外,不是个子矮,便是皮肤黑,上不得台面。
宋姑姑略一咂摸,便知道姚鸢没说实话,叹道:“教坊司虽然不是个清白的地方,对犯妇犯女来说却是个顶好的去处了。不然发配边疆,沿途吃苦受虐能不能活下来都是未知,更沦为那些大头兵的泄*欲对象,想死还死不成,因为朝廷是有律法的,护送到边疆的犯人死亡率不能超过一定的数量,超过了就得当兵的死。”
姚鸢心里一惊,蓦地问道:“若是贵族女子犯了罪,也是同等待遇吗?”
宋姑姑脸色一变,眼珠儿转了一圈,垂眸绕着帕子,淡淡道:“那得看多贵,早前多贵,日后就多贱,贵到人间最顶尖的,一旦败落,必被万人踩踏。”
无怪乎王爷要费尽心力护着茹莨。
“所以,姑娘不妨再想想,徐家哪个女儿更出挑些。”宋姑姑见她发呆,又提醒了一句。
姚鸢心里乱的没法好好作画。
要她亲手把如花少女送进教坊司,她做不到。
宋姑姑见她还不肯说话,笑着摇摇头,“姑娘不想说就不说罢,过不几日徐家的囚车就进京了,到时让他们自己去牢房里挑吧。”
姚鸢曾想过,有朝一日徐太太落在她手里,要让她尝一尝害怕的滋味。如今有机会见她落魄,见她恐惧,见她狼狈,却一点都不想去看了。
这幅画画了很久,最后宋姑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