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声嘶力竭的喊叫着,湿漉漉的头发胡乱贴在她的额头上,眉毛拧作一团,眼睛几乎要从眼眶里凸出来,鼻翼一张一翕,急促的喘息着,嗓音早以沙哑,双手紧紧抓着早已被汗水浸湿的床单,手臂上青筋暴起。
空气中浓郁的血腥气混着草药的气味让人觉得窒息。我看着她如此辛苦,滚烫的泪在眼底翻腾不已,终于落了下来。我伏在她枕边:“姐姐,你要撑住!”
她的每一声儿嘶喊都牵动着我的神经,每一声儿都在我的心上揪了一把,那痛不欲生好像蔓延到我的身上,只觉得腹中有些微疼。我皱了皱眉头。坐如针毡,我火急火燎在室中走来走去,阿婉在门前等候,我听闻脚步声连忙迎了出去,见阿婉进来急道:“太医到了么?稳婆来了么?”
阿婉摇了摇头,也焦急说道:“凌月已经差人去请太医了。想必稳婆也快来了。”
我心中又急又气。皇后明知莞渃姐姐已到了分娩之日,却没有在宫中备着稳婆太医。这到底是安的生什么心!
我无法平息自己,只有一阵阵徘徊不定的脚步,涌动出我难以平静的情绪里快要胀满的一团团热热的气流。一阵热风吹拂在我的脸上,我感到天气似乎又热了许多,心里有些支持不住,一种要晕眩过去的症状从身体内部来临了。我深吸了口气,被阿婉扶着坐在了莞渃的榻前。
我守着她,看着她。宛如我从前生病一般,她也是这样守着我。我很害怕,害怕她就这么走了。我依稀记得,那个巧笑嫣嫣的莞渃姐姐,总是在初雪之后,阁门被推开,她掀开斗篷上的帽子,颤了颤雪,轻声道,阿玺,我来了。
齐裕小跑着进来,我忙抬手止了他的礼,他会意,把一把莞渃的脉,又看了舌苔,眉头已经皱了起来,立时切了参片含着。
我一听用参便知道不好,心下却也不免忧心忡忡。眸光不自觉地总盯着朱漆门外流连。这时宫女也携着稳婆来了,几乎一时间,内室乱作一团,莞渃姐姐*越来越痛苦幽长。阿婉再四进来请我,道:“宫里的产婆已到了,娘娘出去吧,娘娘也有身孕见血怕是不吉利。”
我纵然担忧,只得拍一拍莞渃的手,替她理好鬂发,在她耳边道:“你别害怕。”我眉心一跳:“有我在,定会护你母子二人周全。”
我不知莞渃姐姐有没有听见我的话,我随即站起了身来。阿婉给我披上一件香色斗纹锦上添花长袍,我站在床榻前,肃然看着一屋子黑压压的宫人们,慢斯条理道:“本王妃不知你们到底是谁的人?你们各自心底清楚!若是你们谁心怀不测,莞渃公主母子二人有何闪失!本王妃要你们全部陪葬!”
一屋子人听闻,慌不择乱跪在地上,伏地不起,产婆倒是年长,抬头慎重道:“王妃息怒。奴婢自会尽心尽力!”
很快有宫人端来了参汤,产婆嬷嬷急忙接过,托起莞渃的后颈,一点一点撬开她的牙齿灌进去。莞渃能喝下的参汤并不多,几乎是喝一半,流出来一半。
我看着焦心不已,不忍再看下去,抹了两行泪离去。
我瞥了眼跪在地上的呜呜咽咽说不出话伺候莞渃姐姐的那个宫女, 冷道:“你叫萍儿是吗?”
她颤巍巍点了点头。
我看了眼阿婉,阿婉应了一声,一挥手招呼凌月几人按着萍儿,“没有即使通报产婆,拖出去,乱棍打死!”
萍儿似是意识到什么,满眼惊恐地看着我。“王妃饶命!王妃饶命!”我在廊下坐下,细赏着手腕上的玉镯,凌月用力啐了一口,举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