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
那人冷笑一声,将将手中的木盆“砰”的放在地上,紧跟着蹲下身,逼近她的脸:“怎么了姑娘,你是瞧不起我?别忘了,我这张脸可是拜你所赐!”
音调刚落,她略显冰凉的手指碰上姬鸢清的脸颊,眸中泛着寒光:“我只不过是在你脸上划出三个指甲印,可殿下却用刀子在我脸上割了六刀!姬鸢清,你心中肯定是在笑吧!”
姬鸢清别开下巴,想要撑着虚软的身体站起,却被李美人狠狠的推了一把:“姬鸢清,看着我这张脸你有没有觉得愧疚!”
“为何要愧疚?”
李美人听到反问,气的发笑:“你可真是好心机,明知晓殿下在意你这张脸,却还要激我去动你这张脸,我如今这般都是你害的!”
她瞪着眼,再配着那张刀痕遍布的脸颊显得分外恐怖,伸出手来竟恶狠狠的掐住姬鸢清的脖颈,那架势,是要将她给活生生的给掐死!
姬鸢清挣扎,咬着牙使着浑身的力气将李美人给推开,靠在床脚道:“是不是我害的你自己心里清楚,殿下的心思如何,想必你跟在他这般久应当知晓最难懂!”
听这话,李美人惨笑一声,伸出手碰着丑陋不堪的脸,眼睛闪过一抹厉色。
这世上,哪家女子不珍惜面貌?
现如今变成这般,早失去翻身的余地,对于她背后的人她本就是盯着南玉珩的棋子,如今毁容也等于是枚弃子!
“嘎吱”
门口传来些许轻微的响声,伴随着幽暗的梅香,李美人身体僵住,连忙走过来将姬鸢清给扶起:“姑娘,你怎么这般不小心摔在地上了?你病还未痊愈,就别下地,有事唤奴婢就好。”
她将这一切做好,又将浸了热水的帕子拧干仔细给姬鸢清擦着白净手指,忙前忙后,事必躬亲的模样。
谁能想出之前她还疾言厉色过?
姬鸢清冷冷的看着她演戏,心中清如明镜,却亦默默受着,这些根本没必要戳破,只因来人是南玉珩,不是信她之人,爱她之人!
“姑娘,如今殿下让奴婢照顾好你,你不用太过在意之前发生的事,只望你不嫌弃奴婢这张脸丑陋,惹得你厌烦。”李美人眼中带着浓浓的警告意味,只有面对着她的姬鸢清看的分明。
“那还要多谢殿下恩赐!”
姬鸢清抬眸看向站在屏风处的南玉珩,那人,眉眼依旧,若青山云雾,身上的狐裘似还沾有碎雪,眸子清冷至极。
“身子如何?”
姬鸢清知晓他在问她,却不答,如不如何他一眼便能看出,何必多问。
南玉珩看都不看跪在地上的李美人一眼,直接走至榻前,问:“孤在问你身子如何,勿要让孤再说一次!”
“未好。”
他薄唇抿了抿,面上尽是不动声色,气息灼热。
“既是未好,那便给孤好好歇着!”
“奴遵命。”她眸子深幽,失了往日的光彩,多了分晦暗。
就在他要转身走至屏风处时,李美人突地叫道:“殿下,你如今应当班师回朝!”
“哦?”他顿住,勾起笑,笑意不达眼底。
李美人不怕死的高叫一声,眸光灼灼,暗藏嫉恨:“现如今大军停滞西凉久未归朝,是因姑娘的身子未好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