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南玉珩直接转身,嘴角笑意尽消。
“你可知作为奴婢的本分?”
李美人恨恨的咬了咬牙,重重叩首:“是奴婢逾越了,奴婢也只是担心殿下被陛下怪罪。”
南玉珩眼神极淡,却又极冷,盯着她的后脑勺直让人心底发寒。
姬鸢清坐在榻上看着两人,不言不语,反而是南玉珩朝她看了过来,只消一瞬就移了开去。
待南玉珩走后,李美人这才从地上站起,盯着姬鸢清的眼毫无尊重之意:“姬鸢清,这下你可欢喜了,殿下滞留西凉这般久,若让陛下生了嫌隙,可都是因为你!”
“因为我?”姬鸢清眸底倏冷,南玉珩滞留在此,定有他自己的目的,而她或许只不过是个幌子,做给李美人看的罢了,想到此,她嗓音透着淡淡的讥嘲:“你喜欢他?”
李美人身体猛地僵住,眸子全是不可置信的诧异。
“你作为一枚棋子,居然喜欢上自己的猎物,可真是可悲。”姬鸢清叹了句,整理好手中的衣袖,又捏了捏被角才道:“不知若你身后的主子知晓这事,会不会将你杀了灭口?”
李美人浑身泛冷,手指紧捏,瞪向她:“你给我闭嘴,殿下乃人中龙凤,我喜欢他是人之常情!”
“呵”
姬鸢清轻笑一声,不言不语。
李美人最不喜欢的就是看到姬鸢清这张寡淡的脸,就好像她理应高人一等,她抬起脚步上前,质问:“我有我的主子,可你呢?孤身一人,就连你的奴婢也都弃你而去,难道不比我更可悲?”
姬鸢清脸色凝住,可悲?
她是该觉得可悲。
可事成定局,她当如何。
“至少我还有用处,而你如今只能沦为弃子。”
好不容易聚集起来的信心被这么一句话瞬间给击碎,李美人后退一步,目光冷冷的勾着她:“你比我,也好不到哪里,一个罪人而已!”
话落,她端着木盆出了屋门,只留姬鸢清一人坐在榻上怔愣。
良久。
屋内传出一声叹息,姬鸢清拢了被子侧躺在榻上,许是因她还有用处,南玉珩并未刻薄她,相反倒是赐了个奴婢过来,就连安寝的地方也比他的卧房差不到哪去。
面对于李美人的那些话,她不去在意,如今她只需好好活着。
一天三日,她都未曾见过南玉珩,这也倒好,避免要绞尽脑汁应付他这个人。
而李美人自从那日和她怨怼,接下来的几天都尽忠职守的作为一个奴婢,未曾说过半点怨愤之言。
戌时。
姬鸢清喝过药后躺在榻上,正准备入睡,屋门却传出咯吱一声,轻浅的脚步音调,伴随着梅香席入鼻间,只消一瞬,他出现在榻前,穿着将军服装,身上还带着肃杀之气,眸光淡淡的盯着她。
“奴叩见殿下。”
她移步下跪,久久未等到他开口让她起身,额角冒出些微的细汗,她硬是撑着不吭声。
“过来。”
她松了口气,站起身走过去,唯唯诺诺的道:“殿下有何吩咐?”
“替孤更衣。”
姬鸢清猛地瞪眼,更衣?
“这是奴的屋子,若是殿下在这休息,怕是传出会让殿下名声受损,殿下还是”
话未说完,下巴已经被他紧紧扣在手指之间。
“孤的话,你不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