鳞次栉比的高大建筑处处透露森严,马车从闾阎扑地处驶过,秦月望着被冬日寒风吹拂的车帘外那座府邸,心还是止不住跳得剧烈。
初入帝都的红喜目光里都是雀跃,她好奇地撂开帘子瞅着外边,“冠北侯府……”她回身问秦月,“姑娘,这一片都是京城大官的府邸么?”
秦月无声点了点头。
红喜瞅着那座朱漆府门问:“冠北侯府是哪个侯爷?”
秦月的目光如幽深的清潭,她的心跳终于平复,笑了笑道:“我也不知。”
车夫抄着近路从这这一片高官府邸穿过,一路驶向南城角楼。秦月与红喜下了马车付了路费钱,望着避开繁华后的市井,纵使这是上京平民居住的地段,也比青州最繁华的集市都热闹。
两人先住了客栈,洗去一身风尘后忙将自己裹得严实出门去寻今后长住的地方。
外头已起风雪,秦月用厚巾将自己整张脸都裹住,只露了双眼睛出来。红喜冻得鼻尖通红,也学起秦月裹住了脸。
“姑娘,我们要住在哪里?”
秦月细思后道:“我们两个无依无靠,必当得靠自己的双手养活,南城角楼的街市烟火气重,可以做些小买卖。”
红喜疑惑地再问了秦月的打算,点点头道:“姑娘说什么我都听你的。”
两人去问了街市商铺的价格,这里比起青州与衡州可贵了不止双倍。秦月一番犹豫,最终还是租下一间带后院的商铺。
商铺坐落在城南角楼最热闹的地段,商铺后连着一狭小的院子,院中有一间正房,东面有间厢房,正可够两人居住。水井在北面另一户大院里,除去打水有些不便,倒也因此省下一笔小钱。
秦月交付了银子,拿着租契朝红喜笑道:“咱们快回客栈将房退了,今日就收拾收拾住在这里。”
红喜也是欢喜的,不过疑惑道:“姑娘,方才那租契上的字写得好看,你还会写字?”
秦月微怔,抿笑点了点头:“我识得不多。”
年幼贫穷,她只敢在私塾院外听里头的朗朗书声,镇上的先生是个好心人,让秦月无事可以过去旁听。那些年里秦月认真识字,还会作些简单的诗。后来……后来跟随在陆宴身侧,不会琴棋书画的她让陆宴时常皱眉,而后便令她学习技艺。
习得琴棋书画又如何,她如今只缺银子,没有银子,她便害怕明日会过不下去。
红喜没有再问,随秦月走出院子。两人裹得严实抵挡风雪,街道上穿行的路人忽然匆匆朝两侧回避,秦月还未回过神便见前头直冲来几匹烈马。
马背上的人没有料到秦月与红喜会不知避让,再勒缰绳时已晚,几匹马长嘶一声,最终在离秦月与红喜的咫尺之距停下。只差一厘,那马蹄就落在了两人脑门上。
红喜吓得瘫软在地,最前头狂躁的马险些就踩在她身上。正想搀扶起红喜的秦月又被另一人的马冲撞,直直滚到了后面的马车旁。
前头骑马的几名男子厉声道:“竟不知避让,不要命了!”
“住口——”严沉的声音响在头顶。
秦月抬头望去,华贵车舆里端坐的是一名中年男子,那深邃的轮廓处处透露出王者威仪。秦月的目光匆匆打量,冕弁振缨,服藻垂带,玄色华服上所绣的金丝蟒纹清晰入目。她垂下眸光,这是位高官才对,或许还是位王爷才对。
车上的人望了一眼车旁的秦月,低沉的声音不带温度:“安抚好人,快些去宫里。”
秦月被马背上跃下的人驱赶,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