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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Z
殷流胸腔里那颗冰凉的心。

    他感到了,一种使内心沦亡的悲伤。

    “或许吧,”殷流从画具桌上拿走自己的手机,边站起身,边回答他,“当我还是个三岁孩童的时候,就有人认为我是个怪物…”

    他低眸看着身材精悍的教务长,语气冷静:“怪物,不是人,不在‘任何人’这个范畴内。”

    说完,殷流侧身从教务长身边走过去,眉眼孤凉,离开了美术室。

    4

    上午的教学楼楼梯间只有一个人的脚步声。

    没过多久,就变成了两个人的。

    “殷少主。”身后有人喊住他,是代教务长。

    殷流不想多作停留,不想再听他那教育性的言论。

    教务长离他越来越近,“我听闻,人们在逃避的时候,才会下意识暴露出自己真实的一面。”

    殷流回身睨他,“我不曾虚假,何来的真实可以暴露?”

    “当我们刚开始说话时,你可不是这么沉不住气的,”代教务长站在高他几级的阶梯上,“刚进课室时你狡猾而谦狂。可看看现在啊。”

    短暂的沉默。

    “我不管你是谁,不管你知道些什么,也不管你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殷流停顿了一下,笑,“反正这三点我早晚会了解清楚。而现在,我只需要你从我眼前消失,或者让我从你眼前离开。”

    代教务长也笑了,“你提到的这三点,我现在就可以告诉你。”

    5

    下午五点多。

    一天的课时结束后,丛漾乘车到初池站,一眼就找到了站在树荫下的陈洛亭。

    但走近前时,才发现她的脸上堆满了忧虑和闷闷不乐。

    “是不是一天没见到我,太想念我了,所以你才这么忧郁的啊?”丛漾把语气放得很轻快。

    “听说殷流提前退了美术科,”陈洛亭没心情跟她开玩笑,苦着脸说,“关键是,他没参加终极审核呀。这样一来,他一到九年级修的美术学分全都作废了。”

    丛漾没立即发表什么看法,只是眨了眨眼。

    她以前可是一路听着洛亭对他的神往之词长大的,说他如何如何厉害,如何如何独特,如何如何超然免俗;最爱艺术,从不关心权贵……云云。

    丛漾向来怀疑这世上是否真的有所谓的免俗之人。

    虽然她还未识遍天下人,也还未真的认识殷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