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永济渠,两千多里的渠长,花了六个月的时间, 虽说比历史记载多出一个月,但以正常的工程周期看,还是太不合常理了,以现在的生产力水平来推算, 至少需要一到两年的时间。
当年秦国修筑郑国渠,长三百余里,前后花了大概十年的时间, 眼下生产力虽有提高, 人口数量也翻了好几番, 但跨度还是太夸张了。
对于各地粮仓里的存粮, 杨广拒绝得很彻底,粮仓里的粮食是为朝廷和边疆将士储备的, 不到万不得已不会动这些粮食,他们甚至觉得贺盾异想天开,连王韶与高熲都不支持开这样的先例, 毕竟四方外族虎视眈眈, 高句丽日益强盛, 不得不防,粮草关乎存亡,动不得。
开凿一些水渠这样的事,在杨广和朝臣眼里,便不是非动不可的缘由。
贺盾直说了这些自百姓口袋里搜刮出来的粮食,一旦起了动乱,叛军抢劫了粮仓把它变成招兵买马的本钱,还不如现在就分给百姓,一举两得。
杨广连眉毛都没动一动,让她安心,说了三五句话,大概意思是他这么做的理由有三。
第一眼下朝内政治清平稳当,朝外四方他国还算服帖,他手里兵马强悍,且都是可信之人,开凿了水渠,目的便在于加强南北九州的控制,必须抓住时机尽快完成。
第二因着粮种不断翻新换代,劝农司这些年专门养着人寻找新食材,经常出使周边的其它国家,带回来的粮种虽不比当初的林邑稻种,但种类收成都不少,杨广登基以来沿用先帝时期的赋税徭役制,相对而言,百姓们的日子便好过很多。
第三,服徭役有这么些钱粮拿,今年出现了许多隐户自主到官衙登记户籍,这足以说明力役对部分百姓来说,成了一件吃香的活计。
杨广头脑清醒,说得有理有据,并未被贺盾亡国的预言扰乱脚步。
在朝堂政务上,贺盾说得话他会深思会参考,但不会盲从,甚至连一丁点的慌乱和担心都没有,淡定从容之极。
说这些的时候贺盾恰好去接他下了朝,两人一道走在玉阶上,远处朝阳冉冉升起,富有活力且耀眼,他一身王服负手立在台阶上,目光看向远处,俯仰天地,大略雄才,身上紫气磅礴,比杨坚灭陈之时还要旺盛些。
贺盾在旁边站着,看得入了神,也被他说得哑口无言,脑子里念头纷纷杂杂有些发懵,一时就呆呆的。
杨广回身看她,似乎是笑了笑,踱步走近了,站在玉阶上捧着她的脸亲她,声音低沉又笃定,让她安心,莫要太紧绷。
他不是亡国之君,这是他对两人的承诺。
贺盾再说不出其它劝诫的话来了。
杨广懂的总比自己多,时事政局复杂,瞬息万变,里头有千丝万缕,不是贺盾这等空有理论但无实践经验也无旷达眼光之人能摸得透的,贺盾提醒过他,听了他的话便也安心了,专心做自己的事,踩着他在面前走出来的脚印,全心信任他。
杨广也不管给徭役发钱发粮这件事,放开手了任凭贺盾折腾,只贺盾有一日发现皇后的私库跟那仙人的法器一般,很有些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架势,反应过来自己去看了一眼,被里头满满当当的财物珍品震到了,铭心在后头笑嘻嘻地说皇上让补的,已经好几个月了,不然以皇后的份例,多归多,也经不住她这么花的。
东西是从皇帝私库里搬回来的,包括一些他做晋王时就有的珍品古玩,真金白银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