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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两条路
发慌,知道事情有了变化。她拼了命地想摸索出袖子里的剪刀,却骇然发现原来穿的那身大红嫁衣不知道何时,已经被人剥掉了,只一套旧衣衫在身,哪里还有剪刀在。

    小娘子又慌又乱,拿舌头一点一点抵着破布条往外头送。奈何她身上没力气,嘴巴塞得又严实,舌头累得酸胀也不见半点儿进展。

    春秀挪着身子,努力靠近车厢的窗户,想靠着窗棱的锐角将手上的绳子给磨断了。她手脚皆被束缚,车厢四周又围得一点儿光不露,身子一动,便软软地摔倒在了地上。

    幸而此时赶车的发出了一阵响,驴车停了下来。外头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三娘子,我们就在这里等?”

    应三娘啐了一口,拍着车厢壁道:“等着,把人交给胡老三以后,老娘一定要去庙里头好好烧两柱高香。好端端的人都没气儿了,居然又醒过来跑了!要不是老娘决断快,趁着他们追人的时候赶紧抬脚。姓陆的那一家子能活剥了我!”

    赶车的稀奇道:“至于嚒,结阴亲而已。结不成再选个好日子另外找个死人不就结了。”

    应三娘嗤笑一声:“你知道个屁,那不是一般的人家。这胡老三怎么还不来?老娘可没功夫跟他磨!要不是看他出五十两银子的份上,老娘可不耐烦这样折腾。”

    赶车的愈发奇怪起来:“他要是肯出五十两银子,吕大赖子一早绑了里头的小娘子给他送上床了,干甚还特意绕个弯儿。”

    应三娘冷笑:“装腔作势呗!等他人来了,咱们还得配合着做英雄救美的好戏,好叫那小娘子心中感动,对他死心塌地。我且看一看那小娘子去,别人还没出手,她先闷死在我的驴车上了。”

    门帘子一挑,应三娘提着气死风灯,看清了车子里头还安安稳稳昏睡着的小娘子,满意地点点头,放下帘子道:“有喘气声儿。现在的迷.药也不行了,量重了怕人直接没了,量少了又怕她们醒过来的早。”

    车子在荒野等了足足有半个时辰的光景,应三娘还是没能等到约好了的胡老三。她面上阴晴不定,自言自语道:“这人莫不是戏弄老娘?”

    赶车的拢了拢身上的袄子,问道:“那三娘你说咱们还接着等下去不?”

    应三娘变了脸色,朝地上狠狠吐了口浓痰:“等个屁!他胡老三再厉害,也不是这个地头上的人。一早就说过了的,过期不候。我应三娘没有把货砸在手上的道理。走!绕个弯儿,咱们去陆家庄。不就是跑了个鬼新娘嚒,我给他们再送一个活新娘。属鸡的正月里头生,这小娘子恰好就是!”

    赶车的惊得连声音都变了,迟疑道:“陆家结的是阴亲啊!”

    应三娘发出一串跟她年龄不相符的娇俏笑声:“哎哟哟,郑大车啊,你可真是没见识。放心,我不会再让你去闷死了这小娘子。活人怎么就不能结阴亲了,让她捧着灵位拜堂,给那四郎守一辈子寡不就结了。说不定还能帮陆家挣一座贞节牌坊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