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年前,大梁与南齐订下停战盟约,可是南齐依然暗中侵犯不断,彼时塞外部落群起,时来冒犯,并且隐有成盟之势。及至十年前,塞外部落威胁愈重,定王盛崇琋便主动请愿前往塞外,行离间之计,解大梁腹背受敌之危境!
为了不被人察觉他的行踪,他更是找了个与他相仿之人假扮成了他的样子。当时他正为救他被南齐刺客所伤,为了不被人看出破绽,他便干脆对外谎称他伤至命脉不得外行只能抱病府中——一切,都是那么天衣无缝。
而当所有的一切都被安置妥当,他也当真只身一人前往塞外!
他不知道他在这十年间是怎么做到的,他所看到的,是整个塞外在这十年间当真未成气候。原来的那些强势部落纷纷衰落,一些将要冒头的也很快被瓦解,整个塞外再不值一提。而大梁近年来愈发强盛始终能与南齐抗衡,这一切功不可没!
可是他也知道,在整个塞外上有崛起了一个势力,它并不众大,却有足够的威力,它盘踞一方,却足以震慑整个塞外。它的首领,叫作塔塔王,正是他的兄弟!
他不知道他割据一方的用意,朝堂之上也多有忧心,可是他几次将他召回,他却只是无动于衷。
他不知道他的心思,可是他不愿回来,他根本无能为力。十年前他只身前往,怕被发现端倪,斩断了与大梁的所有联系,于是他经历的所有一切他都无从知晓,甚至有几年,他根本就是音讯全无。而到后来,他终于跟他搭上了线,可是若非他愿意,他的踪迹根本难以捕捉。
就像这一次,他虽然赐下婚书,并且标注十万火急,可是他根本无法保证能够交到他的手上。
他的弟弟,仿佛从潜入塞外开始,就已不是原来那个大梁定王!
“如今,你还是想回去是不是?你赴诏而来,可你依然想着回到你的塞外去是不是!”
如果不想着离开,何必还要伪装成病弱的样子,他大可以恢复如常,然后再昭告天下,他早已病愈!
当他进门那一刻,他早已看清!
梁帝眼泪落下,伤心欲绝。他本就是个多愁善感的人,这些年来支撑一个国家,只能铁腕强势,可是现在,他当真伤透了心。
盛崇琋听着,垂下双眸,却只是一副默认的样子。
梁帝看着他这副样子,眼泪又落下,“你真的是不要这个大梁了吗?”
顿了顿,又厉声道:“还是你依然怨我,依然怨我这个兄长!”
盛崇琋抬起头,眼睛里终于有了波动。
梁帝见着,便一瞬颓然,“你果然是还在怨我啊!”
十年前他离开说是为了解开大梁腹背受敌困境,可实际上,另有什么原因呢?
二十七年前,先太后老来得子,先太妃恐自己儿子皇位不保,便在她分娩之时下了毒手。原是情同姐妹互相扶持,可是涉及利益,先太妃却露出了狰狞面目。先太后性情绵软却坚韧,为了腹中胎儿,硬是拼尽全力将他生了出来。及至最后,胎儿安然无恙,先太后却是雪崩将亡。而她也已然知晓一切是谁所为,却没有怪憎候在自己身边的先太妃,只是在临终前,紧紧拉住她的手,含泪喊了一声——“稚子无辜!”
随后,先太后薨逝,先皇伤心欲绝,而先太妃也并非真正心狠手辣之人,听得昔日妹妹临终前带血的哀泣,便当真未再赶尽杀绝,只是将襁褓婴儿抱于自己膝下照养。
只是终究是难抵心魔,及至先皇驾崩,自己的儿子登基为帝,她也在长久的折磨下日益消瘦直至病逝。
昔日的襁褓婴儿已经长大,她将他视若己出,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