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以锦继续道:“我明日会让我小厮假装送菜的人进到妓院里来,然后不断咳嗽,佯装成感染瘟病的模样,他来之后会把药粉倒入井水中,不出几日众人脸上便都一些红斑点,到时候官府定然认为你们这里瘟疫泛滥,关门整顿,你们那些姐妹也都只能待在这里面出不去,你假装在这里试药、配药,日日夜夜,以身试药,等到妓馆关闭,众人绝望,钱青卷铺盖走人之后,你再接手,然后到白马阁求药,记住,你要赶在我师父和大师兄还没有回来的时候,就是七月初五之前去,你要带上几个要好的或是不要好都可以,跪在白马阁阶梯下面,到时候我会为难你,你跪上一天一夜,身体受不了了,我便提出条件,到时候你顺水推舟,这是你在妓院里收买人心的机会,你要自己把握住。”
阮霓裳只是看着赵以锦运筹帷幄的谈着计划,房间里只有她和赵以锦,安心、静谧。阮霓裳静静的看着赵以锦面若刀裁的侧脸,从来没见赵以锦笑过,不知道这张脸笑起来,会是什么样子的,若有那样的时候,定然如朗月清风般美好吧。
他那未过门的妻子,是怎样的福分,又是如何的幸运,而赵以锦对于自己,不过是水中月镜中花罢了,他的人、他的心,阮霓裳这样的人,怎敢奢望呢?
赵以锦照例听完阮霓裳弹琴,便留下一串钱走了,楼上,阮霓裳目送着赵以锦的背影,久久的站在窗口,黯然神伤。
赵以锦驾着马赶回家,一回到家里,就把药粉给阿瞳,对阿瞳小声说道:“我这些日子让你一直帮那个眼花的运菜老人运菜,你可有去?”
阿瞳点头道:“我每天都去,运到眉黛浮华妓馆门口就走,他腿脚不是很好,听他说眉黛浮华妓馆的鸨母和他相识很久了,当年钱青看他可怜,就一直买他家种的菜。”
赵以锦继续说道:“明日你还是在小桥西巷巷口等着,帮他运菜,但是这一次你要帮他运到眉黛浮华妓馆内去,眉黛浮华妓馆送菜的时候,把这药粉下到后厨的井里去,然后装作瘟疫病人一直咳嗽着引起别人注意之后出门,切一定不要让别人记得你。”
阿瞳接过药粉,点点头,虽然阿瞳不知道为什么赵以锦要自己这么做,但是他相信赵以锦总会有自己的理由的,赵以锦绝对不会坑害自己的,所以对赵以锦,阿瞳总是深信不疑。
赵以锦刚要出门,就被父亲赵韶喊住了:“家是茅房吗?说来就来说走就走,你给我过来!”
赵以锦不耐烦的回头给父亲赵韶鞠躬作揖道:“爹,什么事?”
赵韶也对自己这个小儿子没办法,毕竟赵以锦打小就被送到白马阁去了,一年也不回几次家,回家就老往吴家窜,和自己情感疏离也是正常的,自己也怨不得他。
赵韶思虑良久,道:“我给你在大理寺谋了一份差事,你和吴家女儿成亲之后就去大理寺去当差,三年后参加科举,再做长久打算。”
赵以锦厌烦的回道:“知道了!”
赵韶只希望这个儿子不想其他孩子那样,跟着自己长年带兵打仗,他的那些哥哥们,都坚持要跟着自己,也只有赵以锦,讨厌父亲把他哥哥们安排在边疆,自己感情不合,所以赵韶趁机把赵以锦留在京城,不去那硝烟战火的地方去,也好给赵家留条后路。
赵韶背着手,缓缓道:“冲卿和我说了,他家这个女儿生的腼腆,就算你不喜欢她,也不要欺负她,等寿康公主成了亲,到时候你爱娶谁娶谁,只是别委屈人家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