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难以想象身后之人现在是什么心情,他不发一言,但呼吸有些急促。或许,他刚才是想说的,只是……只是来不及。他情况特殊,大概是控制不住。
下了官道,沈安歌转入一条偏僻的羊肠小道。她观察着两旁的植物,判断前方会有水源。
果不其然,再走了两里,一个小湖出现在两人面前。湖边生长着又高又密的芦苇,是最好的天然屏障。
沈安歌下了马,她没有第一时间来扶沈定,而是先从细软里翻出了一套干净衣物,外加一条薄毛巾。
沈定自己下马,他扶着马鞍站在地上,脸色很不好。
沈安歌将衣服递给他,说:“今晚不知在哪里落脚住店,也不知道有没有沐浴更衣的地方。刚才那两个男人,乌烟瘴气的碰了我几下,我有洁癖,现在就必须洗一下。你正前方有个湖,我先过去了,你看看要不要也清洁一番。”
沈定听着沈安歌走远的脚步,一直紧绷着的神经稍稍松了下来。她总会在适当的时侯给他留足面子,照顾他那所剩无几的自尊。是的,正如她所知道的,他尿裆了。
他在喝了六壶茶后,下面就传来了阵阵尿意。他本来想着先离开这是非之地,忍上个几里路再说,但他高估了自己残缺之身的忍耐力,加上路途颠簸,他还未开口就憋不住了。他在马上羞得满脸通红,更是不知道如何开口。
幸亏沈安歌现在给他找了个下台阶。他用盲杖探了几步路,确定有芦苇作为屏障,匆匆换了衣服,将毛巾垫在了裤裆里。
沈定回到马边的时候,沈安歌已经擦拭好马鞍,坐在树下啃着大饼。她招呼他过来,掰了半个塞在他手里。
两人虽然对刚才的事心照不宣,但此刻仍是相对无言。周围除了风的声音,只有两人沉默的咀嚼。
沈定轻咳一声,率先打破僵局。他问:“你说那两个男人,碰了你哪里?”
“啊?”沈安歌方才是胡编乱造,未料沈定会有此一问。她有些紧张,答道:“手……手、脸都有。”
沈定沉默片刻,说:“你还真能忍。”
“小不忍则乱大谋”,沈安歌咬了一大口饼,说:“动手前也要先掂量一下合不合适。今天若只有我一人,我肯定反手就是几巴掌。但你在,我们重要的不是争一口气,而是先保证你的安全。江湖多少人想找你,你若贸然出手,往后怕没安稳日子过了。”
沈定不语,他想起了多年前的那天,也是在一茶肆。如果当初不是自己不自量力强行出头,也不会这么快带来灭门之灾。
沈安歌以为他在担心,说:“万一要动手,你也别参与,我来就行。”她想了一下,盯着他的俊脸,说:“你的个人特征有些明显,还是买个面具戴着保险些。”
沈定有些不快,说:“言下之意,我得一辈子过着藏头露尾、小心翼翼的生活?那和坐牢有何分别?”
“我不是那个意思”,沈安歌好言劝道:“他日找到我师叔,医治好你的眼睛,你再勤加锻炼我教你的心法,江湖上恐怕未有几人会是你的对手。而且人们只知道‘活剑谱’失明,不会将你与之联想。你现在要做的,是忍和等。”
“呵”,沈定轻笑一声,头靠在树干上。
这笑让沈安歌没来由地不舒服,她皱眉问道:“你笑什么?”
“没什么”,沈定笑着摇头。
这下轮到沈安歌不快了,她觉得沈定的笑中,隐隐有股戏谑。她抱臂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