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初盐没起床就先听见四哥王仲俶对着自己和李未然的窗子轮番喊骂,满嘴大喊着。
“你们这两个兔崽子,看我不收拾你们,一大早差点没把我吓死!画的都是什么?平日学的兄友弟恭哪里去了,丢到爪哇国去了?”
“画的钟馗不像钟馗,小鬼不像小鬼,叫你们多学些丹青功夫,画成这样,要吓死谁啊你们?”
“我和你们说过多少遍了?不要动我的书桌,不要弄乱我的书房,你们就算把我画成乌龟王八我都不恼,只要你们别动我书房!!!你们怎么就是不带听!气死我了一大早的,果然姓吴都不是什么好人……”
初盐懒懒的爬起来,拿起柳条鬃毛刷牙,一边刷牙一边把脸给胡乱洗了一通,在眉毛上用黛笔粗粗的划拉几笔,大概看着像剑眉,就胡乱拢上白马阁专门的服饰,一身靛青色拘领外衣,内里米白色交领上衣和皂色紧口长裤,里外三层,一条各色帛带,头戴青绿色幞头。
看着衣冠大概整理好了,初盐站着扶靠门框,呲溜套上松松垮垮的黑色牛皮皂靴,正步走出去,李未然也正好走了出来。
两人看着四哥王仲俶气急败坏的样子,相视一笑,两人一同走向王仲俶,上他跟前去,同时做一个九十度揖让之礼,两人一本正经的对着王仲俶赔礼道歉道:“四哥哥,昨夜多有得罪,还望海涵。”
王仲俶想着平日这两人的胡闹样子,自以为他们多半耍赖糊弄过去,没想到他们来这一招,一时半会儿还真不能那他怎么样了,加上大哥吴寒看着,老八蒋钰、老七赵以锦也出来看着。
王仲俶只好甩甩衣袖,道:“罢了罢了,你们啊!真是那你们没办法!一同上课去!”
初盐和李未然鞠着躬相互得意的笑了笑,起身跟着师兄弟们一同到不器堂上早课,路上,老八蒋钰嘴里啃着芝麻胡饼,指着李未然含糊道:“昨晚他深更半夜一时兴起,起来捣鼓什么东西,随手就炸了一个暖瓶,你们没听到吗?吓死我了都,我刚刚算到要紧处呢!”
李未然一脸睡不醒的样子,打了个哈欠,伸着懒腰,迷迷糊糊的说道:“都是小事,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初盐根本就无心听老八蒋钰惯例抱怨老六李未然的话,不过就是李未然捣鼓些奇奇怪怪的东西,打扰蒋钰不能安心看书之类的,初盐只希望这日子快点过去,好忘记昨晚赵以锦的话。
几个师兄弟到了不器堂,正襟危坐,每个人拿着手里的《孟子》仔细研读起来,师父吴兑头上戴的小巧的莲花形束髻冠的簪子,一身飘然的对襟长褙子,巍然站在上边,手上轻拍着戒尺,竹制戒尺上面刻着仿魏碑字体的《劝学》中开篇第一段,两眼有神,盯着弟子,众弟子正盘腿而坐看书。
不一会儿,师父出门去了,初盐胡乱糊弄几下,悄悄的在桌子下面拿起《疑狱集》仔细看起来。
蒋钰也掏出一本被翻烂的《九章算术》专心致志的演算起来。
李未然照常趴在桌子上睡觉,十一摇头晃脑的靠在初盐身边念着《千字文》。
四哥明显不是在做注释,谁做注释做得那么慢的,四哥定然是在借着做注释练字呢!
赵以锦和大哥却是很认真。
初盐就是这样熬过了几天,每天被赵以锦命令来命令去,上药、宽衣、打水、剪灯花,初盐看在他的伤是因为自己的份上,也不能驳回,师兄弟都觉得他不该被罚所以也可怜他,就没人可怜可怜初盐被他呼来唤去的。
一日下午的课,初盐被允许可以站在一旁看着师兄弟们练武,赵以锦武学天赋很高,师父很是赞赏他。
初盐坐在春秋亭里看着赵以锦练习站桩,耳边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