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微听青菊话里话外的调侃,便嗔怒道:“你这是吃里扒外不是?”
青菊看炉火有些暗了,便上前去填炭,说道:“这话倒是折煞我来。”
然后青菊看着可微戏谑笑道:“只是我笨嘴拙舌、不辨菽麦的,不知道到底小娘子是里,还是王二郎君是里,若哪一日王二郎君成个姑爷,那不就都是里,那如今小娘子这话不是折煞我了吗?”
可微捏了一把青菊的脸,气鼓鼓的说道:“你啊,什么不学,尽是学些外面的胡话来编排我,看我不撅折你这丫头的膀子。”
说完就要上前撅青菊的膀子,青菊闹笑道:“你说不过就恼了,恼便恼了,还动手,下次我见到王二郎君定叫他好好闹了你去,从此眼不见心不烦。”
可微听了这话,更是气急了,拿着茵榻上的软枕就朝青菊身上打去,青菊见闹得大了,恐怕一会儿踢了茶炉,炭火撒出来就不好收拾了,便拿住可微的软枕,软语求饶道:“好姐姐,我错了便是,不闹了,我们安安静静吃茶罢。”
可微才累了,便坐下来与青菊一起喝茶。
吃了些暖茶,可微扯过一段薄被遮盖在肚子上,露出胳膊,躺在茵榻上眯眼。却发现一闭上眼睛,满眼都是韩宗师那张脸,不只是因为那恰似王滂的眉眼,还有他的气息和低沉的嗓音。
可微不觉得皱起了眉头掀开薄被,整个人蜷缩起来,浑身感受到却是韩宗师刚刚的温暖,听到的是韩宗师的心跳声,满脑子回忆的,都是刚刚遇见韩宗师的场景,心想这便是古人说的相思意吧,可是可微不喜欢这份相思意,总觉得心中怅然。
青菊给她好好盖上被子,看她皱起的眉头,轻叹了一口气,满脸怜惜,心想着小娘子兴许是又想念自己爹爹了。
可念坐在三面镂空连着屋子的雪净轩里,倚在桌子边上,若有所思,今夜见到的韩宗师,便是上次自己出门时遇到的那个人。
当时天下小雪,可念与兰槿走散了,自己走到韩家后院的一座茶楼上,透过一扇半开的窗子,可念亲眼目睹了韩宗师被自己父亲用鞭子严厉责罚的情形。
韩宗师被他父亲狠狠的抽打,韩宗师原本从站着的到疼得跪下,膝盖没入雪地里,没有一个下人敢上前来拉走韩宗师的父亲,那韩宗师与他父亲就那样僵持着,那一鞭鞭的声音,可念听着都觉得肉疼。
韩宗师父亲打完之后,撂下话说不能给药,韩家下人都不敢上前给药,等到韩家仆人散去之后,韩宗师感觉身上火辣辣的,又冷又冻又疼得刺啦啦的,瑟瑟发抖。
韩宗师从井边水桶里舀一瓢水正打算往自己身上泼去,井水比雪暖些,好减缓这火辣辣的疼和刺啦啦的冷。
可念看着心中暗呼不好,本来就有伤,还要沾水,岂不是很容易化脓了,在茶楼的可念于心不忍,便将自己随身带的药膏贴、绵布一起包裹在白罗绢里从茶楼窗户往那园子里扔了下去。
韩宗师抬头看着可念,可念朝着韩宗师拉长声音,小心翼翼的说道:“先用绵布擦干净,再贴膏药贴,挨过一天半夜的不碍事的。”那韩宗师朝可念笑了笑,捡起了那白罗绢。
那韩宗师正要朝可念大喊道谢,可念却生怕被别人察觉,没等韩宗师出声,便急匆匆走下茶楼,去找兰槿去了。
本来可念已经把这件事忘记了的,没想到今夜又遇见了韩宗师,而且他好像又闯祸了,可念想起那时候韩宗师被打时倔强的身影,心里不禁觉得,这人真是桀骜不恭,看他今晚的作为,想必上次也是他闯祸惹恼了他父亲,他父亲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