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德博士。”
中年男人的声音显得比之前还要苍老, 神情之中隐约透着几分憔悴。
而对面的瑞德显得有些紧张，他握着听筒的手有些用力。
“你好，奥古斯丁先生。”他努力扯了一个笑容。
格林顿看见了瑞德紧握成拳放在桌子上的手, 像是猜到了什么。
“艾丽的案子……”瑞德已经说不下去了。
“发生什么了？”格林顿情绪有些起伏, “你说过，你会查明真相的。”
“我……是的……”瑞德看着玻璃对面的男人，心揪在了一起。
格林顿看见他的表情，终于忍不住了，他一下子拍上了桌子。
“杀了我女儿的凶手呢？！”中年男人的神情变得有些狰狞起来。
瑞德张了张嘴, 不知道给如何回答男人。
“说啊！”
艾丽的案件最终还是无法归结为谋杀案。
各种证据都表明艾丽是自己跳下天台的, 他们无法改变这个事实。
而瑞德即使心里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他也没办法和格林顿讲明。
即使说了, 对于格林顿来说也更像是一个借口。
因为那根本不在普通人认知的范围之内。
“我们找到了一个……嫌疑犯, ”瑞德努力把这件事情往略微好一点方向形容, “但是……他自杀了。”
“……没有任何证据能证明艾丽是……他杀。”
他觉得说这些话的时候前所未有的艰难。
‘砰’得一声巨响，格林顿的双手砸在了玻璃上，他愤怒的怒吼声从掉落的听筒里传了出来。
“为什么？！你说过你会证明的！你说过的！”
他的情绪实在是太激动了, 身后的狱警纷纷走上来架住了他, 就往里面拖。
瑞德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格林顿被带走。
他默默地将听筒挂了回去, 忍不住用手捂住了脸。
这真的很令人难受。
瑞德为此低落了好长一段时间, 谁都能看出来他的情绪不高。
但是，工作还是得继续，连环杀手们从来不会停留下他们的脚步。
bau小队又顺利地解决了一起案件。
这是件值得高兴的事情, 但是瑞德心底却依旧忍不住想着艾丽的案子。
很有可能这起案子将会永远被当成是一起自杀案件封存在档案库里。
而格林顿将永远沉溺在失去女儿的痛苦与真相无法被揭明的痛苦之中。
他尝试着帮格林顿获取减刑，因为毕竟这位父亲没有杀人。
那些中枪的保安都避开了重要部位。
但是，瑞德同样知道，这种帮助对于格林顿来说根本没有用处。
中年父亲已经回不到过去了。
“斯宾塞。”莉莉在喊他。
瑞德在漆黑的房间里睁开了双眼，里面一片清明，他根本没有睡意。
莉莉窝在他的怀里，微微抬头盯着他。
“嗯？”
“睡不着吗？”莉莉轻声问道。
瑞德嘴角微微扯动了些许弧度，温柔地回答道：“有点。”
“……艾丽的案子？”莉莉知道他一直都在烦恼些什么。
瑞德抬起手理了理她的头发，就像是在掩饰着什么一样。